谋千岁(370)
即便是在这处处都透露出腐朽之气的镇国公府之中,她也仍旧在面上的老成下,藏着如同骄阳烈日一般的心。
而此,便是谢不倾从未触碰过的温软和煦。
他动情的眼中甚至藏着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平静,只深深地看着明棠一眼又一眼,好似这般便能够将她永远刻在眼底,藏在心间。
明棠被解开的衣襟与她散落的墨发交缠在一起,谢不倾那件朱红的氅衣就被这般压在明棠的身下。
发如墨,衣似血,愈发衬托着明棠如同雪白无双的匹练。
而这匹练,如今因着他的放肆,逐渐染上了胭脂霜华。
虽然屋中的灯火已被他灭去,谢不倾却仍旧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美不胜收。
他的目光落在明棠的身上,扣着她的肩膀,轻轻一咬,沙哑着嗓音忽然问道:“可要饮酒?”
明棠方才已经在他的噬咬下攀越过云端,这会儿只觉得心与身皆软绵绵地提不上劲,软着手去拢好自己的衣襟,又听谢不倾说起饮酒,下意识地摇头:“不饮酒罢,我不胜酒力。”
她次次喝完酒,脑海之中便一片空白,发生的事情是半点也记不得,甚至还总是在谢不倾身上这般那般,留下些她自己看的都小脸通红的罪证。
谢不倾意味深重地一舔自己的唇角,那平素里显得有几分苍白苛刻的薄唇,如今也染上同样的艳丽,水光靡靡。
“半点不饮,如何补充?”
明棠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所说的“补充”究竟是何意,羞恼地一下双颊通红,下意识要推开他:“胡言乱语些什么?”
谢不倾却由不得她那些动作。
他笑着扣住她的膝窝,只慢条斯理地动动指尖,将原本被她压在身下的那一件红色氅衣抽了出来:“本督可从来不曾胡言乱语。”
红色的氅衣上,一片润润深色愈发醒目。
明棠“腾”地一下红了脸,下意识伸手去同他抢,却不料自己的衣襟本来就松散,方才还用手压着,如今伸手去抢东西,于是衣裳又松松垮垮地垂落下来。
而谢不倾长臂一伸,明棠就几乎如同投怀送抱一样扑进他的怀中。
“你……”
“如此看来,倒是明世子先迫不及待。”
明棠气急:“我分明没有!”
谢不倾便好似哄小孩一般点头:“是了是了,明世子怎么会有呢?自然没有。”
说着,便抱着她从桌案上一下站了起来,步步绕开书房,往深处的软榻走去。
“本督新得了一些果酒,味香甘美,如同榨出来的果汁似的,明世子爱甜,可要尝尝那果酒的滋味?”
“我……”明棠的拒绝还没说出口,便被抱着自己的某人拧了拧腰肢,一下子瘫软了身子,“唔!”
“既然如此,那本督便当明世子同意了。”
谢不倾哑着嗓音低低地笑。
酒水自然味甜甘美。
不过这世上于他而言,总有更加味甜甘美的东西,辅以酒水,便登极乐。
“我没有,我不喝!”
明棠要着急了。
她着实对酒没甚喜好,何况回回喝过酒之后便难以控制自我,醒过来之后更是什么也不记得,如同失控一般。
她如此这般能自控的人,着实不喜欢失控的感觉。
谢不倾的指尖却不知何时搭着他方才从腰间解下的腰带,微微地一挑眉:“乖一些,若是这般不听话,可别怪本督……”
他俯身下去,几乎是含着她的耳尖,吐出三五个虎狼之词。
明棠本就一片绯红的脸,此刻更是红的滴血,人却已经被他放落在榻上,被他挑起一缕垂在雪白肩头的墨发,轻轻一吻。
“你是要这般,还是要那般?本督向来极好说话。”
他勾着唇角,露出一个看上去十分和煦的笑容。
明棠在心中骂了他不知多少遍。
呸!
这人真是要不了半点脸!
他若是好说话,那这世上便没有不好说话的人了!
他摆明了将那事儿拿来威胁她,偏偏在这件事上男女之间的力气实在相差太远,明棠又没有武艺,半点没有反抗机会,这算哪门子的好说话?
她有得选么?
谢不倾见她不曾说话,又捏着她的下巴辗转反侧地落下一个吻,带了几分风雨来前的克制隐忍:“明世子,果然识时务者为俊杰。”
明棠在黑暗中绷直了嘴角,只在心里骂了他千遍万遍。
谢不倾对她面上的神色变化看得一清二楚,只知道自己果然又逼得这只小兔崽子要炸毛。
可她分明也是喜欢的。
缠得死紧,夹着欢愉的低吟。
那般时候,又总非只有他能得到快活——更如今,他还尚且遵着“医嘱”,对她分毫不敢犯,到底是谁的快活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