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千岁(191)
越是冷静。便越是容易癫狂。
紧绷的弓弦恐怕一拽就断。
而随着他略松开发带的动作,从明棠舌尖缠到他指尖的银丝便随着动作沾湿了朱色的发带——布料被洇湿,漫出点点深色,愈发叫他想起来一些不可言说的场面。
谢不倾颇有些难耐地咽了一口气。
他一掌便可握住明棠细瘦的双腕,将其举过明棠头顶,令她动弹不得。
他一手便可捧住她的腰肢或脚踝,如同柔软的轻纱一般随他心意而动。
她的肌骨柔软。
她的唇舌甘甜。
她的娇泣矜贵。
此间种种,皆应当属于他。
谢不倾目光晦暗沉沉地从两人肌肤相触之处往下滑去,那朱红的发带也如同蛇信一般缓缓交缠,将她双手紧束。
这样的紧束方能与梦中截然不同,明棠……绝不能离开自己的手掌心。
他垂眸呼气,吐出胸腹之中的郁气,正给了明棠一丝喘息之机。
明棠终于从方才层层叠叠随浪而来的眩晕之中清醒两分,便察觉到自己仿佛落在谢不倾的目光之网中。
纵使被蒙住了双眼,明棠却依旧能感觉谢不倾那紧束不放的目光,一寸寸将自己浑身舔舐而过——即便他什么动作都不做,明棠也觉得那目光宛如实质,似一簇灼热潮湿的火,将她浑身的衣襟寸寸燃尽。
谢不倾握住她手的掌心火热,烫得她不由得缩了缩。
安静的马车声之中,唯能闻见他的呼吸声较往常急促些许。
一点又一点地出格,从骨子里叫嚣起来的占有破坏欲好似忘川河畔的流火,谢不倾微微阖了双眼。
眼中之火能隐,骨血之中流淌的火却难灭。
谢不倾半捧着明棠的脸儿,一时没了动作。
他摩挲她微散的鬓发,将她面上沁出的汗一点点擦去,而他这样平静,反而叫明棠心中愈发没底。
明棠已知箭在弦上,却仍旧亡羊补牢地想着,自己这时候拍拍马屁有没有用,还欲同他讨价还价:
“今日不成,今日……”
明棠干干巴巴地这般说着,情急之下,却连自己都寻不到一个合适理由。
谢不倾又捏住她的下巴,叫她半仰起头来看着自己,就倾身在她面前,却迟迟不动作,只是戏谑地问:“如何不成?”
“今日,今日身子不适。”
明棠没了法子,只能扯个毫无说服力的借口。
“是何等不适?”
谢不倾的另外一只手已然顺着她脆弱的咽喉往下。
明棠心中警铃大作,只得瞬间吞口而出:“这几日皆不适,这样的事儿怎好同督主说,脏了大人耳朵?”
她的癸水确实前后也就这几日了,自己都这般暗示了,他……撞见过一回,应当晓得自己的日子,不至于怀疑罢?
谢不倾好似信了几分,将她微微松开,也不再压着她了。
明棠正松一口气。
她视线受阻,什么也瞧不见,只听见细碎的水声,随后一股子浓烈的酒香蔓延开,甜甜的桃子味儿几乎溢满整个马车,好似打翻酒水。
“大人?”
明棠不知为何心下有些不安,试探着问了一句,听见谢不倾懒洋洋的声音溶在酒香水声里。
“烈酒净手,免去脏污,省得你不适。”
谢不倾的目光凝在自己骨节指尖上缓缓滑落的酒滴上,不紧不慢地戏谑一笑。
“本督也曾久病成医,医者何谈‘污了耳朵’一事?明世子既然不适,本督替你瞧瞧吧。”
明棠甚至来不及出尔反尔再寻个理由,就被谢不倾握着腰肢拉到他身边,手已覆上。
第129章 谢不倾攻城伐地,要了又要
无妄欲海,刹那倾覆。
失了视线,手亦被束缚,浑身上下唯余感官放到最大。
明棠甚至还能感受到马车车轮滚滚,外头远远地偶尔听见人声。
便是不说人声,外头亦还有驾车的车夫。
有人在外头,她却在这马车之中醉了意,醉了心,被谢不倾这贪嗔痴妄伥鬼一手拉着堕入极乐疯狂,马车偶尔碾着石子儿,颠簸起来,她也如同在风浪之中的一叶小舟,无力地被吹拂摇摆。
理智叫她死死咬住双唇,不愿发出一点儿声音,谢不倾却轻轻揉开她的牙关,不许她咬。
羞与谁说?
她吃不消,受不住,含不住的泪涟涟连蒙眼的黑布都被浸透了,点点水渍从眼下滑落,乱糟糟的呜咽与求饶碎成一团。
明棠被拉着沉没在酒香里,甚至不必她亲自饮酒,那烈酒的酒香气便能叫她醉意熏然。
初时她闻见甜甜的桃香,还想这果酒有何本事,她在明府之中偶尔玩闹似的小酌一杯也丁点不醉,如今算是亲身体会这酒水究竟有多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