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屋匆匆洗漱一番,便落了灯。
在她落灯的下一刻,西院主卧亮了。
一抹异香从西院飘散开来,笼罩在整个庭院间。
一颗夜明珠投掷在屋内,照亮了整个简陋的卧房。
不多时,沈琅缓缓推门而入,抬脚探入的那一刻,一道身影斜歪倒下,倒到了沈琅脚边,沈琅垂眸看去,一名守在门口的婢女缓缓倒下。
他越过婢女往里走,清冷的视线朝着屋内扫视一圈,随即直接大步走到床榻边,将怀中之人缓缓放入床榻之上。
松手之时,却见两条雪臂依然紧紧箍着他的肩头一直不肯松手。
一路上,怀中之人还在不断地颤抖,浑身依然滚烫。
春,药虽解。
噬心之毒,却尤在。
积压的整整三年的媚,药,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的解除?
那是媚,药之最。
因浑身只裹了一身白袍,那双雪臂,还有那双如玉的玉腿显露在外,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如同雾里看花般,竟比未着,寸缕更要撩人。
沈琅却毫不留情地将那双雪臂从肩头扯落。
正要转身离去之际,不想,方才被他撂下的藕臂忽而一下子又再度缠上了他的腰身,沈琅冷眸一抬,片刻后,偏头看去,竟已……苏醒?
话说,柳莺莺整个人好似溺在了水中,还是溺在了滚烫的开水沸水中。
她整个人在滚烫的沸水中浮浮沉沉。
下一刻,又被人撂在了寒冷刺骨的冰水中。
寒水与沸水的冷热交替中,她只觉得体内的血管一下子被冻住,体内的血液全部齐齐停止了流动,一下子血管又被某种沸腾之水撕裂开来,里头血液一瞬间全部流干了。
她整个人已到了地狱门前,直到一抹陌生的,凶猛的情潮将她从鬼门关里给彻底拉了回来。
不同于冰与火的两,重之天,那是一股全然陌生的,凶猛的,汹涌的,甚至是某种凶残的,甚至是横暴的情潮,直接植入了她的体内,令她骨脉断裂,头皮震破,灵魂散灭——
然而那样令人极致痛苦的情潮,却又仿佛是解她苦难的唯一良药。
有那么一瞬间,她神魂激荡,灵魂仿佛渐渐得了其中的乐趣,然而当她迷迷糊糊将要得到救赎的那一刻,那样痛苦的乐趣就那样嘎然而止了,就那样生生骤然停止了,就像是美味佳肴,方才闻到了个味,那吞噬心魂的良药瞬间消散了一干二净。
不吃则以,可若一经尝了这滋味,还如何能断得了。
她又被重新打回了地狱口,她继续在沸水寒水中交替煎熬,直到模模糊糊间,那抹熟悉的滋味再度传了来。
柳莺莺在浑浑噩噩中,一把用力的抱住了他。
“别走……”
“别走……”
她用力的抱住了他的腰身,几乎是凭着本能的意识用尽全身的力气抓紧抱住这唯一的良药。
春,药已解,高烧不断的柳莺莺渐渐醒了过来。
然而比不曾得到过解药的煎熬,这种解到一半的痛苦甚至比不知情,欲为何物时,更为磨人。
她尝到了些许滋味。
尝到了一半,竟觉得比不曾尝过之时,更加百爪挠心。
只觉得身体里有一只大手,有一万个触角,每个触角都在拼命的挠着她,刮着她,蹭着她。
柳莺莺只觉得比方才,甚至比以往的每一回更要痛苦一千倍,一万倍。
她拼命的抱紧了他的腰身。
发烫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背后,恨不得将脸贴进他的身体里,还不够,忽又张嘴一口咬在了他的后背上,只觉得连每条齿缝里都有着无数只蚂蚁在爬行,在啃咬。
她用牙刮着他的后背,以缓解齿间的痛苦。
她凑到了他的后颈,去咬他的耳,用牙去扯他的衣襟。
绵热的气息一下一下钻进了他的衣襟,他的耳中。
一瞬间,她宛若化生成了狐妖,痴缠着他,她一口一口咬着他,恨不得一口生吃了他。
而后,滚烫的手顺着他的腰,身一点一点探入。
就在她将要得逞之际——
手腕被一只铁钳牢牢钳制住了。
沈琅绷着脸,紧紧拽着她的雪腕。
细细的一根,那样的细腻,那样的雪白,他只需轻轻一捏,便四分五裂了。
然而,此刻,她巍峨的雪山抵在了他的背后,他能够感受到她每一寸美好丰盈,紧贴着她,仿佛要嵌入他的身体里。
她咬着他的耳。
亲着他的脖颈。
从未曾被人触碰过的禁忌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