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口难言(55)
时愿侧过身,望了顾知忧一会,竟轻柔地攀上她的肩,玉面烫人的温度贴着她的脖颈。
许是温凉舒服,接着又发出一声嘤/咛,后座的空气瞬时变得暧昧灼热。
红唇开始蹭着她的脸颊,又痒又麻,几近于亲吻。
顾知忧大气也不敢出,心跳的节拍完全乱了。
她不敢想象时愿下一步会做什么。
“我好想你。”
顾知忧虚抱着时愿后腰的手僵在半空,瞳孔骤然放大。心隙入水,温澜潮生。
像是梦中呓语,声音脆弱地颤抖,带着哭腔。
这句话的主人听起来很缺乏安全感。
顾知忧还未反应过来,时愿又来了一句。
“妈妈。”
原来是在思念母亲。
顾知忧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悬着的手也贴上时愿的后背,轻轻地拍着哄着。
步入高中前,时愿的父母因车祸去世了。
她初次见到时愿,女孩皮肤冷白,没什么血色,看着她的时候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又疏远。
她上课很少抬头看黑板,通常是沉溺于自己的事情。下课后更是独来独往,班上的同学都不敢靠近她。
也是一次机缘巧合,她成了时愿的例外。
顾知忧浅笑。
也万分有幸成为这个例外。
作者有话要说:
峰回路转~
ps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海燕》
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便是神灵。——亚里士多德
[墨菲定律]:越不想发生的事情越发生
第26章
跑车开进九间堂,在时愿家门口停下。
顾知忧扶着时愿下车,醉酒的人东倒西歪,一个趔趄。
顾知忧心头一紧:“阿愿,慢点。”
肃穆幽雅的庭院沐浴着月华,古木森森,人影憧憧。顾知忧许久未曾踏入这处院子,自上大学后就没有过了,但院落的景致仍然保持着记忆里的模样,可见主人的念旧。
三年前,时瑶曾动过修整庭院的念头。
院子的山石草木都是她们父母的手笔,漫步徜徉其间,依稀能回想起故人的音容笑貌,但总归有些了年头。
风雨磨平了观赏石的棱角,额外刻出一道道崎岖的裂缝,已不如从前美观。
时愿持反对意见,说什么也要保持原貌。
时瑶便随她去了。
屋内隐约散发着光亮,顾知忧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时瑶。
时瑶已经洗漱过,长发被挽起。卸下了平日精致的妆容,素颜多了分柔和。
她身上披着一件浅灰色睡袍,手中握着手机,似乎是专门在客厅等人回家。
时瑶看到顾知忧肩上醉得不省人事的时愿,深邃的眉眼皱起,担忧地问道:“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她眼睛看的是时愿,话却是在问清醒的顾知忧。
顾知忧自责不已,长睫颤动,实话实说:“同学聚会,阿愿替我喝了不少酒。”
时瑶顿时如鲠在喉。
得,又是她这个傻妹妹自愿的。
看到时愿迷糊虚弱的模样,她心里本来憋了团火,现在看来也不好冲顾知忧发作。
时愿把顾知忧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自己若是不分青红皂白诘问于她,等时愿一清醒,遭殃的可就是自己了。
不管怎么说,人家也辛辛苦苦地把阿愿送回家了。
时瑶露出微笑,客套地说:“有劳顾小姐送我家阿愿回来。”
私下里,时瑶没有称呼顾知忧为“顾总”。
轻手轻脚地接过时愿,又说:“这么晚了,我让管家送顾小姐回去?”
顾知忧推辞:“时董客气了,我想一个人吹吹风。”
礼貌地向时瑶告辞后,顾知忧正转身离开,又蓦然回首,盯着时愿潮红的脸,不放心地嘱咐道:“劳烦时董照顾好阿愿。”
时瑶愕然:如果没有记错,我才是她亲姐姐。
不打算跟小妹妹计较,面色如常地点头:“嗯。”
竹柏窸窸窣窣地摇曳。
目送顾知忧走出庭院,背影也消失在视野里,时瑶才拖着时愿进门。
大门阖上,拒绝了夜风进屋乘凉的请求。
时瑶踏着拖鞋刚迈出一步,耳畔突然传来声音,吓了她一跳。
“放手。”
一个没有感情的祈使句。
嗓音冷冽得如千年寒潭,咬字分外清晰,跟喝醉二字沾不上边。
时瑶懵然地松开了手,扭头对上了时愿清醒的眼,惊讶道:“你没喝醉啊?”
腹诽着:那你刚刚在顾小姐面前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是闹哪样?苦肉计吗?
时瑶憋笑,她妹妹真的做的出来。
时愿将胳膊从时瑶肩上放下来,扭了扭手腕。
她皮肤嫩,时瑶抓着她的手腕扶她这么一会,已经在瓷白的肌肤上留下了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