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这种混杂着景仰，依恋，和孺慕，暧昧不清的心绪，只需被埋藏心底，等待它随着时间熄灭。

慕容晼起身，在王俊疑惑的神情中走向窗边。秋风已是刺骨，他却似是毫无所觉。

这样很好，帝王本该无情。

今夜的月亮很圆，高高挂在天空中，照亮窗前。可惜，慕容晼却看不到宫墙外的一切。

“啊啊…”他低头，摸着下巴的胡子似笑非笑，“没什么好抱怨，毕竟已经答应过她的，要当个好皇帝。”

“不想食言啊。”

作者有话说：

小慕容晼对明沁是有特殊的情感的喔，看正文的话其实应该多少看得出来（？）算是一种矇矇懂懂的心动，毕竟是在痛苦的时候伸出手的人，而沁沁也的确如此讨人喜欢。

但小十一也确实是一个好孩子喔，他知晓也理解慕容灩和明沁对于彼此的份量，所以他只是将自己的感情掩埋，并且于以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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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一和自己的亲哥，就是那个反派废太子慕容晓不同，两人对于喜欢的人所做出的选择，前者是尊重并且守护，后者...是无视并且抱持着“我得不到谁也别想要”的心情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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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一直到去世都兢兢业业，努力完成和明沁的约定。是一个好皇帝，一个好父亲，一个... 还过得去的丈夫。对于政治联姻所娶的妻纳的妃，小十一都是十分尊重的，虽然少了一些热烈，但也是举案齐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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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最后，善于隐忍的慕容晼让谁都没有发现，身为事业怪每天埋头批奏折的他内心藏了一个少年时期闯入的月光，是支撑着他在夜深人静无比疲惫的时候，仍然前行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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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沁的听力没有完全恢复这件事情不知道大家之前有没有注意到，先前的番外有给一点隐晦的暗示，比如说她只有师兄师姐出声打招呼后才知道身后的慕容灩进门了。

第98章 茶楼团建（三）

驶过带有碎石的路面，微微颠簸。

前头拉着马车的是两匹良驹，分别是乌云和青石，皆为踏雪的后代。

继承了上一代的优良血统，两匹马双双都高大壮硕耐力极佳，拉拉郡主的豪华马车也是绰绰有余。

明沁看了看着手边的地图，拽住缰绳，轻吐了一口气后俐落地跳下地，敲了敲门板，“师姐，换到你了。”

“知道了。”车厢内传来宋书晴慵懒的应答声，而后她开门，拍了拍自己师妹的肩头，突然转过身挑眉对着里头的紫嫣说道，“亲亲紫嫣，来，要不要我教你架马车呀？”

“宋大人，你莫要为难我…”叹了口气，紫嫣放下手中的琴谱，望着自己的爱人。

“别怕别怕，有我在呢，而且还可以一边看风景喔。”宋书晴比划着，努力地吸引着眼前的人，见她仍犹豫着，使出了杀手锏，耍赖般地开口，“…阿瑶，好啦，出来陪陪我嘛，好不好，阿瑶。”

“知道了知道了，你莫在喊了…”完全无法抵抗，紫嫣投降，拢紧肩上的衣袍牵着宋书晴的手下车。

“啧，亲亲紫嫣真好，我好感动。”笑嘻嘻地说着，宋书晴接受到明沁投来的感激神情，不动声色地点头示意。

等上了马车，明沁关上门板，上前搂着放下书，对她张开双臂的慕容灩。

“还好吗？”一边相拥，一边摸了摸怀里人的额头，慕容灩有些担忧地问道，“阿沁，是累了吗？还是不舒服？”

也不怪慕容灩觉得异常，毕竟宋书晴和明沁这一路上未曾在途中主动要求换班，两人的互动基本上是『沁沁你要不要休息？』『不用师姐我自已可以。』或者『师姐，要不要轮我驾马？』『不用沁沁，明天在换你。』

摇摇头，明沁对着女人露出轻松的表情，“我没事，我很好。”握紧她冰凉的手，“我只是想来陪你。”

难得地，慕容灩有些疑惑，可看望着眼前低头细细亲吻自己指尖的人，却也不再说话。

直到路途中，翻着书页的她偶然抬眼，看到了帘子间隙中窗外的景色，慕容灩才明白。

心里如遭雷击。

这是她曾经历过灵魂撕扯之苦的那片地，这是曾经于午夜梦回侵扰过她的那片林。

这是她曾失去过她的地方。

『灩灩听话，千万别回头。』

『灩灩答应过会听阿沁的话的，对吗？』

『我不会死的。』

脑中好似被强迫播映着极力埋藏的画面，碎片一般的回忆涌现。

原以为已经被名为时间的洪水冲淡，殊不知它仅仅是潜藏在布满淤泥的湖底，只要随意搅动变能同着云雨翻腾而起，鲜血和泪水混着腥臭的烂泥，卑劣地割开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