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妃(305)
“阮大人,这话可不敢乱说,万物自有定律,且看谁结乱世。”顾司宜微微一笑并没有挑明了说,不管是真是假,她也不会冒险。
如果是真,那阮望秋便能控制任何舆论,这是好事,她要做的就是走好自己该走的,她和季般般都清楚,只能成不能败。
她给了阮望秋一个像是答案又不是答案的回话,看阮望秋言论是否为心中所想而做下面的事情。
景澜跟在顾司宜身后,他明白阮望秋在说什么,阮望秋当着景澜面说,故而定是以为景家如今也知晓她们二人的目的。
景家是个大难题,顾司宜不如提前让景澜听到这些话传给景白烯,让景白烯有个心理准备。
顾司宜她全然有能力说服景家听命新君,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景澜跟在她的身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姐姐,他说的可是真的?”
顾司宜并未停下脚步,目光依旧放在前方,“他说的不假,这乱世要昏君,但是乱世快结束了,昏君也就不能再要了。”顾司宜没想过要瞒景澜。
景澜默声半刻,然后问:“姐姐希望我告诉景将军吗?”
景澜将这个选择交给了顾司宜,顾司宜脚步一停,她说:“你告诉他,我要反。”顾司宜说这话时不敢看景澜,景澜像是做足了准备,并没有因她这句话而惊讶。
或许现在的季锦十都已经让大家失望了,大北朝走上今日是因先皇失了顾家,是他听信谗言祸害忠良,最后适得其反让自己尸骨荡然无存。
御书房季锦十急的焦头烂额,李忠被封意晚那日训斥一番心里存了气,不仅没有杀得了云乘,还差点漏了马脚,封意晚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从不管与谁有过交易。
李忠迈着步子踏入御书房,他的脚步轻的没有一点声音,季锦十在御桌下踱来踱去,李忠轻轻掩上房门。
在门缝闭上那一刻,季锦十一步到他身侧,焦急地问:“怎么样?南璟什么动静?”
“陛下,奴才查到,封鹿栩带着精兵埋伏在浔安,丞相并未醒,都是顾家姑娘使的计策。”李忠那日得了封意晚的阻拦,但是他也成功入了丞相的房门见着人还瘫痪在床上。
季锦十并没有因为他这一句话而松懈,反倒是更加担心,他说:“那岂不是她们知道这事儿是我们做的,就是在寻一个证据而已,不行,绝不能让人知道这件事,南璟那头得先行处理了。”
李忠皱着双眉问:“那陛下您看,怎么处理?”李忠对现在的情况一点也不慌,仿佛之前所有的慌张都是为了牵动季锦十的情绪。
“不是说封鹿栩带精兵入浔安吗?你带东厂的人去,格杀勿论,没有调令私自带兵入浔安,定一个谋逆大罪。”季锦十安排的时候好似这件事情很是简单,季般般最近一心扑在人犯身上,宫里的大小事都成了他做主。
现在封鹿栩如果入宫问朝廷讨要说法,也不会有朝臣站出身去指责季般般,原本有着这样的机会能推到季般般身上。
但谁让季般般身后还有一个中丞大人,她将顾司宜安排了一个好位置,顾司宜作为中丞在御史台控制奏则上递,又监督文武百官。
如果阮望秋也倒戈,接下来只要季锦十稍微犯一点错,那皇位随时可能丢掉,危机感袭来时,闷热也随着大理石板散发在御书房的每一个角落。
李忠问:“陛下您这可是在逼南璟造反啊!”
“造反好,南璟那小破地方能养出朕关卫的骑甲兵?这样南璟王的事情就没人有再追究了,封鹿栩不会带兵打仗,索性灭了南璟,与其这般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季锦十轻轻松松就说出这话,他用袖子擦了擦汗水坐到椅子上。
当药茶入口的时候,清凉冲上头脑,他更觉得这个选择是对的,李忠似是很为难,当他抬眸见季锦十脸上呈现的那一抹轻松,他消散表情应声,“那奴才这就去办。”
季锦十全然没有在乎过东厂的太监是否能与南璟王手下的精锐抗衡,这条路对他来说有利,只要封家有谋逆的罪民,丞相醒后哪怕说南璟王是他杀的,他受朝臣指责。
李忠出了御书房后长叹一口气,一太监凑上来,太监如今做的是曾经李忠做的那个位置,东西两厂已经并到一起,都是由他做了督主。
李忠一下御书房外的台阶,腰板便直了起来,李忠说:“我估摸着,封鹿栩已经溜到了关卫,安排一下,将后宫那位娘娘抓起来。”李忠三两句便吩咐完了,他不会听季锦十的拿东厂去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