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妃(304)
他需要将封意晚接出来,才能毫无顾忌的去问朝廷讨要说法。他亲眼看到季般般手上的鲜血,这种仇恨他没办法忘,他锁在皇宫多年,脱离皇宫的代价如果是要丢了双亲的性命,他倒是宁可此生都呆在皇宫。
封鹿栩想着便觉得等不下去了,他骑上马迎着烈阳朝关卫奔去,随从叫着他,连忙也翻上马去追。
陷在光束下的二人,奔走的不仅仅是为了仇恨,还有一份牵挂。
与此同时,季般般也已经封锁了好几日的邕城,侍卫日夜反复搜寻一直都没有找到崔寄成的影子。
季锦十在第二日便回了宫,季般般闹着抓人犯,这围猎赛只能搁置往后,顾司宜见过了封意晚,封意晚对此并不承认,送她去的车夫说,她并没有入东宫,而是到了门口便离开了。
车夫是季般般的人,东宫的锁顾司宜找月儿看过,没有开过的痕迹,但是顾司宜并不信封意晚,她都能翻墙进去,封意晚也能,封意晚去东宫那日,正好她也去了,所以那间书房还是她将人引进去的。
第137章 变天
司天监算好了天象,没下雨,但这天儿却布上密云遮住了光,顾司宜带着景澜刚从宫里出来,在宫门口遇上了阮望秋,阮望秋的轿撵停在旁边,他像是在等,在等某一人经过。
顾司宜欲要行礼,阮望秋摆手示意,他看了一下四周,四下无人,景澜是顾司宜身边的人并不让他在意,近来宫中空的很,禁军七处营都调走了,除了邕城,别的地方也没放过,全力逮捕崔寄成。
难得是崔寄成手有邹老太留下的信物,靠着信物那些文坛大夫,或是读书的秀才都会想着帮一把,当年邹老太在宫中死的蹊跷。
虽然朝廷给了说法,大家面上信了,心里还是存疑。
阮望秋说:“那日我都听到了,你要挟陛下写圣旨的事儿。”
那日正好阮望秋在营帐外,他当时没有现身,并不是因为他认可顾司宜的做法,而是通过云乘瘫痪的事情,让他彻底看清了天下的时局。
顾司宜并不慌张,她看着阮望秋说:“那大人想要如何?此事乃我一人所为,我任凭处置。”
阮望秋看着顾司宜的眼睛,顾司宜将生死置之度外,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没有后悔拉过弦,自然不会畏惧阮望秋的几句话。
“你做的没错,二殿下,不能丢了权,只能往上走。”阮望秋挪开眼,在宫里说出这话会被杀头,何况这话还是阮望秋说出来的。
若是说阮望秋想巴结为了名,顾司宜看他不像,阮望秋是三姓九族阮氏的嫡长子,若说名,他自小便有了这东西。
皇宫朝堂也从不是他想要实现价值的地方,顾司宜收回眸子里的诧异,阮望秋别过脸道:“我知道你二人想要做什么,更知二殿下想要的是什么,天下不能有浑噩的君主,不能丢了云乘这等能人,老师教导我说为大北王朝鞠躬尽瘁,为天下民生立心立命,他做到了前者,而我想继续做后者。”
顾司宜就这般看着阮望秋,阮望秋能说出这番话并不奇怪,从她入御史台得阮望秋重用,她便知阮望秋的格局,同池昌庭有着天差地别。
纵使阮望秋是池昌庭的学生,但自小的耳濡目染已经将他认知定格在了一处,池昌庭想养出一个同他一样,只为君王安生立命的臣子。
他并没有做到,因为阮望秋做不了这样的人,能领先三姓九族的阮氏,百年稳居此位,天下留名绝不是偶然。
“大人说什么,我听不明白。”顾司宜莞尔一笑,她并不打算就这么信了阮望秋。
阮望秋说:“你们骗不了我,老师选了皇上做君,看中的是皇族仅剩的男儿,纪恒选了二殿下谋权,看中的是她的胆识,而云丞相和二殿下选你做臣,看中的是你的学识气量,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待,如今这一位烂泥扶不上墙,我阮氏并不想奉这烂泥。”
阮望秋把话说到这份上,他一直看顾司宜愿不愿意松口,顾司宜脑中也在分析他这一番话。有一句话他说的并不对。
纪恒选择季般般,是因血脉,纪恒放下女儿身的偏见,全力将季般般打造成一个合格的君主,纪恒并未将她困在牢笼中,但他们皆把希望压在季般般的身上,让她自己走不出来。
君王的慈爱仁德,季般般只用到了自己人身上,她能辩出真情假意,所以她并不是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