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妃(287)
商棋刚要行礼,顾司宜摆手示意直奔孙时鲤办事的地儿去,她刚开了大门乱了分寸,孙时鲤手持毛笔,悠悠地看了她一眼,“御史台是没有规矩吗?”她垂眸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有件事还请编撰帮我。”顾司宜喘着气,她的品阶比孙时鲤要高,但在孙时鲤的眼里,顾司宜还是当初那个顾司宜。
孙时鲤不紧不慢地放下笔,“何事?”她并未抬眼看顾司宜。
顾司宜说:“我想查史册,关于怀德公主的史册。”
“史册哪是你想查就查的,圣上都不能随意翻看,查不了。”孙时鲤想都没想便拒绝了她。
顾司宜顺道坐到她对面,“那我问你答,你身为编撰官,定看过。”
孙时鲤这时才看顾司宜,顾司宜面上的焦急绝不是装的,孙时鲤面无表情,“那你把这婚事给我取消了我便回答你。”
她撇了一眼满院的喜缎,喜色配的上书香,红妆花轿才叫冰冷字墨染欢。这事让顾司宜为难了,这圣旨下了,如何能消了又不叫郝家姑娘毁了名声。
孙时鲤见顾司宜不答话,于是倒了茶水给她后,又说:“问吧,等这婚事办了,我被砍了头,你就只能去我的坟头上问了。”她一如既往的冷漠,孙时鲤向来毒舌。
而她也知道顾司宜早已撞破了她女儿身的事情,两个人都只是没有说破而已,这不是一种默契,而是顾司宜与生俱来的教养让她尊重每一个人。
顾司宜问:“我记得编撰曾说过怀德公主最后不知所踪,那编撰可知怀德公主和纪家有什么关系吗?”
孙时鲤抿了一口茶水说:“原来你问这个,宫中一些老臣知道,怀德公主曾在纪恒手下学过剑术,这事儿你问问别人也能知道。”
宫中的老臣都是从前朝到今朝,不过除了那么一两个还在朝堂,其余的不是致仕便已经魂归土。
顾司宜显然有点失望,如果这么说,那怀德公主的黑玉簪留给纪恒,后来纪恒再赠送给季般般也是说的过去。
她险些以为自己看到怀德公主那双眼似季般般是一种错觉,孙时鲤捕捉到她失落的眼神,顾司宜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刚刚泡的着急喉咙干涩。
孙时鲤看向外面道:“父亲曾记载过关于纪家的事情,这本册子不在宫里,在家中被封了线,那是偶然在偃台查到的事情。”
顾司宜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我也没看过,是父亲告知给我的,纪恒的生父是前朝雍王,后来夺嫡败了被贬夷州,听闻犯了大错被收了皇姓,于是改姓纪,纪恒母亲是望族的名门闺秀,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孙时鲤说话语速恰好。
顾司宜问:“纪恒母亲是望族名门闺秀,但我听闻他母亲嫁的是表亲,怎么他的父亲又成了雍王?”
纪恒的家世朝中都知,七处营的官员统领不是前朝的世家也是出生高贵,在大北王朝世家养出的孩子比平民的爬的更快,除了天赋异禀的文臣,云乘便是这样的人,寒门出生能越过众人。
而在练武这事上,寒门贫农接触不到世家传承的独技,顾司宜知道的是,纪恒母亲是江湖望族,父亲是武将,不过身子不好早早退出了朝堂。
“纪恒的母亲嫁的是自己表哥,不过也是怀了纪恒以后,为了保住名声,雍王当年夺嫡犯下的可是弥天大错,雍王又为何要改姓纪,因为纪恒母亲要嫁的人正好姓纪。”孙时鲤了解朝中许多的人的来历,皆是因这职位带来的便利。
但是身为史官也不会随意去讲这些,纪恒母亲的事情传出去是会损害名声的事情,知晓的人甚少,如果孙时鲤说的没错,Ⅰⓝ那纪恒也是带有前朝皇族血脉的。
纪恒入宫的较早,因为母亲名族的关系一步步到了之后的位置,当年太上皇推翻前朝的时候,纪恒是最后投降的将领,在那种情况不降便会被斩首示众。
能屈能伸并非不是汉子,纪恒的才智聪明让他隐忍了多年,以前顾司宜认为纪恒为何会替先皇养季般般,是为了造反以后的名正言顺,后来她得知纪恒在为季般般铺路。
如果联合孙时鲤所说,纪恒是没有理由为大北王朝的公主铺路,他毕生隐忍都是为了前朝。
他身上留的是前朝的血,顾司宜听孙时鲤讲完纪家,她想到了乔肃,还有雏上城被屠杀的事情,乔肃也是前朝的皇族遗孤,雏上城季般般出现的那么巧合。
被抢走的粮食又藏在了前朝的皇陵,季般般带她出城一切那么顺利,顾司宜想到这儿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