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妃(260)
而这奏则正好落在她的手里,当她将奏则交给季般般的时候,季般般却拦了下来没有呈上去。
季锦十不说话,等着季般般应声此事,季般般抑制着怒气,她看着顾司宜眼中呈现出的反而是一种失落。
大殿再度陷入安静,好一阵,她说:“陛下想答应不用过问我。”
季般般不曾挪开视线,顾司宜想要的她都给,但面前的人仿佛就像不认识那般,她要斩断的是南璟王左膀右臂,而顾司宜偏偏要同她做的事情相反。
季锦十果断回答,“朕答应你,你告诉朕如何解决瘟疫。”
顾司宜这时说:“阮大人命臣清查户部,户部称银两亏空,但是给予浔安药草,粮食包括聘请民间的大夫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陛下不如查查户部的银钱去了哪里,城门不能开,派司天监设法坛让两城百姓观摩,只要有生的希望,她们便有力气挣扎对抗,疫病最喜的就是人,自个儿不想活。”
季锦十边听边点头,解决的方法的确不难,拿出钱给了物资,朝廷不放弃,那百姓自然也不会抛弃生的信念,这事情很快便会得到解决。
“好好,朕马上让人拟旨。”季锦十边想着,他不停的在脑海中重复着顾司宜刚刚说的话,一边默念一边从大殿龙椅后面的小门出了殿。
季般般见季锦十离开,她眼中透着冷厉含笑问,“绾绾这是在做什么?”
季般般的陌生感全然来与刚刚顾司宜与她对着干的态度,顾司宜看向大殿门口,季般般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然后拉着她的手走了季锦十走的那扇门。
大殿这扇门之后穿过一道廊亭便是宫巷,季般般知道顾司宜走不快,她放慢步子在廊亭顿下脚步。
“绾绾,你只要跟我说,我便不会怪你。”季般般并未看她,背对着顾司宜。
顾司宜说:“南璟王妃病重,你拦下则子,大北不能失了封家的军队,南璟王在边境多年,手里精兵都是一手带起来的,这样的军队进不了朝廷手中,如今他们本是被朝廷孤立,若是你再让他失了儿子,以现在的形式,造反不为过。”
封沛琛染了瘟疫,是否能被医治好是个谜,但是这是个将封鹿栩放回去,也不至于寒了南璟的心,封意晚一入宫,封意晚姐姐也出了家,老两口守着宅院,长此以往手下的将领都会看不下去。
季般般转过来面向她说,“我要的,就是收了南璟,封慕礼此人难以驯服,封沛琛是个带兵的好手,封鹿栩不例外,文臣能人,这样的左膀右臂不能放在边境不受控,我现在将目的告知给你。绾绾,你做什么我都不怪你,但你别瞒着我,你为什么这么做?”她说过,她欺天下人也不会欺顾司宜。
她知道顾司宜是个理性且不愚善,封意晚最开始能侥幸利用,且是因为封鹿栩对顾司宜的恩,所以不会是封意晚要顾司宜这么做的。
“我知道殿下的目的,但我并不认可你的做法,朝廷有心他便有情,否则他不会在敬元皇后逝世后便将自己的儿子送到宫里做质子。我这么做是想趁早结束乱世,瘟疫经不起折腾,南璟不能生战乱,你可知你这样会死多少人!”顾司宜回答的有力,这的确是她的目的。
季般般对瘟疫,对无辜百姓漠不关心的态度,让她觉得好生心寒,这样的人做不了乱世臣,更做不了帝王。
季般般的眼里没有天下民生,顾司宜想了无数日夜也不明白,为何季般般想做帝王,却偏偏没有为民立心的目的。
她今日听到季般般对小皇帝的引诱,她造就一个乱世暴君,当乱世结束,世间也便不再需要暴君,而她是贤者,但她并不是想以天下为心坐那龙椅。
季般般就这样看着她,眸中显现的尽是难以置信,她一下心软了,将火气生咽下去,“你别生气,我并没有怪你。”她想抱住顾司宜,却被顾司宜无情地推开了。
“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季般般,你作为摄政王,却从不为民生考虑,无辜者的哀嚎呐喊飘在浔安,战马嘶鸣都有人做抗争为生存寻觅,你做了什么,你便是这样辅佐皇帝的!”顾司宜从在门口听到季般般那句话便闷了一肚子气。
季般般刚咽下去的火顿时冲了上来,“我是这样辅佐的,我便是你口中的乱臣贼子,我做的就是这样的事。”
顾司宜双眼冒着星光,她一巴掌便朝季般般打过去,季般般没有躲,她能躲,但是她不想躲,她活该受着这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