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妃(252)
当初易初公主嫁到漠原的时候,札吉乌部前可敦的留下一双儿女,可汗自是对两孩子关切多点,后来者居上在札吉乌部并不成立,身为和亲公主为和平而去,但是也得遵守漠原的规矩。
易初公主将可汗害瘫痪后便成了札吉乌部的统治者,札吉乌部落正妻地位便会远高于小妾,从前正妻伺候得宠的奴婢这种做法已经彻底从札吉乌部落淡出。
作为漠原八部唯一女性的统领者,自然得受其余部落白眼,也就硕和东部施以援手让她将此撑了下去。
信仰如果太深便容易入魔,无一例外,她便是如此,在硕和东部的威胁下,她选择回到中原见先皇,起初打着回宫省亲的理由探听大北的实力。
而后来得知先皇有意铲除顾家时,便心生一计,她想要的是先皇替她一并将硕和东部铲除,让这秘密彻底石沉大海。
但硕和东部却在中间反悔了,带领其余部落直驱关卫。
顾司宜忍不住叹息:“她十四岁便去了漠原和亲,当初宫里尚只有她一个公主,我想,她此次回来不平衡的是因为你。”她手指拂过黑发,发根垂直腰间,精心梳理过的丝线变得柔软。
易初公主当年也未曾得封号,全是敬元皇后压着,出嫁前为了体面先皇才给了一个封号。
她当年愿意和亲觉得大北除了她便再无公主,她为了和平子民而交付终身,但是先皇却将季般般藏在了纪家,而纪家养的公主确能手持天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自然心有不甘。
“我若是去和亲了,你此生便觅不到良人了。”季般般不以为然,在她看来都是咎由自取人各有命,身处泥泞,是否要要看满山花,全看自己愿不愿意抬头。
顾司宜一笑问:“殿下五岁以前住在哪儿?”
她只知季般般五岁被先皇送到纪恒家中,而季般般五岁那年是先皇登基的时候。
“五岁以前。”季般般抬眼,目光锁定在小桌上,“住在东宫,一所只有烛光的地牢中。”
顾司宜手一顿,她刚好撩过季般般的发丝,那道疤痕慢慢浮现。
季般般见她不说话,轻笑问:“怎么了?我没骗你。”季般般倒是毫不在意这点,纪恒用了十几年教她学会了接受过往,她接受也掩埋,在顾司宜面前她也可以挖出,但是若是全部吐露,她怕顾司宜这样的姑娘会永远不再见她。
“不是不信,先皇他怎可做出这样的事情。”顾司宜将季般般的发丝盖下。
她是被季般般说的这番话吓到了,在她五岁以前的人生中,她食馐珍,着锦缎,入御书房写字读书,得太子之师授予诗书,万人求不来的药师祖叙言收她为徒为她关门调养身子。
那时的她无法想象,五年的时光锁在地牢是作何感觉。
季般般转过来手搭在桶边上,她的面上滴着水珠,水出芙蓉亦不过她国色天香,她说:“你若是心疼我,往后有事都像今日这般问我可好,我欺天下人也断然不会欺你。”
顾司宜看着她久久说不出话,她心里盘根错节,季般般好像从未变过,是她总在选择间对她生疑,季般般头歪了一下在等她的回答,顾司宜抿笑点点头,季般般这时才满意地转过身去。
顾司宜往下看去,季般般双手搭在两边,恍惚间,她瞧见季般般若隐若现的沟壑,她瞬间脸红,这一瞬间恰好被季般般捕捉到。
季般般低头浅笑,抬眸时她将顾司宜头上的簪子抽出,顾司宜头发瞬间散落,见顾司宜神情错愕时,季般般轻声说,“拿衣服去吧。”
顾司宜这时候反应过来转身去拿衣裳,木施在旁侧,她刚拿了衣服转过身,季般般毫不避讳从浴桶中站起身走出来。
顾司宜瞬间脸涨的彤红,心跳不由得也加速,季般般说:“你脸红什么,又不是没瞧过。”她将浴袍拿过来自己披上。季般般的身形高挑,线条恰到好处。
刚换下的铠甲还搭在旁边,顾司宜将眼神挪到别处,季般般系好浴袍后一把便搂住她的腰,双眼含情道“现在没人了,所以绾绾最近可有想我?”
顾司宜愣了好一阵,季般般瞧着她的眼睫忍不住附身低头吻她,还未碰上,顾司宜呼吸便乱了几分,她说:“我想嫁你。”顾司宜这句话想了很久,她不知要以怎样的方式说出,真的脱口而出时她期待季般般的回答。
好像她很久没再听过季般般说要娶她的话。
季般般动作瞬间停下,屋中好似瞬间安静了下来,季般般直起身子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