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妃(233)
顾司宜有段时间没有见季般般,这段日子她也是忙的不可开交,皇帝怎么也才十四的少年,怎么会做出这等事儿,顾司宜心中疑惑越来越重。
“景澜,这些事儿莫要再传出去。”顾司宜提醒他说。
“放心,姐姐,这些事儿车欲弦都只跟我说了,他那张大嘴巴都不敢乱说,何况我。”他笑笑将手里的木盒换了一只手。
顾司宜点点头,说着便到了巷子出口,抬眸便能看到鸿胪寺的房檐,鸿胪寺和教坊司一样属礼部,近来也只是做些接待的活儿,并未开诚布公的将条款拿出谈。
喝了好些日子的酒,白日守门的也没有一个,顾司宜见马车款款从一头过来,她往后退了一步,景澜本能的挡在她的身前,被溅了一身的泥点。
景澜也不怒,只低头扫视一下,他侧头看顾司宜双眉紧蹙,他笑说:“以后遇上了你就躲我身后,姐姐你是姑娘衣裳脏了不体面,我糙,我没事。”
顾司宜颔首道谢,景澜的母亲是个温柔的女子,景老爷未纳妾,不像别的世家姨娘众多,双亲和睦养大的景澜自然是秉性极好,气量也与车欲弦有些差别。
马车停在鸿胪寺的门口,只见三个白衣人头戴白巾遮半脸,浑身只能见到一双眼,“她们为何做如此打扮?”顾司宜紧盯着那些人生疑。
“怎么穿的这么怪。”景澜也疑惑起来,漠原尚且未曾听说有如此打扮的部落。
在入门时,三人揭下头上的白巾,接着露出的则是盘成圈的发髻。
“走吧。”顾司宜倒也不着急,近来她在鸿胪寺跑过两趟,这鸿胪寺做事的小官也眼熟了,她跟在那三名自己身后进了屋子。
小官迎上顾司宜,低头说:“官人可是来取册子的?”
“今日需要贡品的记录册。”顾司宜带笑。
景澜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将手里的木盒递给小官,他神色瞥见奇装异服的三人,他拉着小官问,“她们做什么的啊,怎么穿成那样?”
小官看了一眼说:“是札吉乌部的祭司,祭司从不出漠原地界,这次易初公主将祭司带来,刻意让画师画下留给我国的。”
这还真是比满箱珠宝还珍贵的礼,漠原不仅画师甚少,漠原的祭司更是一个部落尚只有一人,是否能成为下一代祭司还得看天命,祭司能留到几时也说不定。
将祭司的画像留给大北供世人观赏,留给后世子民,看来易初公主并不想走和硕和东部一起里应外合的路。
由此能推断出,那公主身侧硕和东部的随从是监视?顾司宜刹那间游了神。
小官唤了她两声,她才反应过来,小官说:“回头画好了,我便送一张到太史院让其封存,省的编修再过来取一趟。”
“有劳了。”顾司宜垂首行礼,小官提着木盒离开了,景澜这时候挠头问:“祭司的画像,能值几个钱?”
顾司宜看着他忍不住轻笑:“你何时能想想别的?”
“有姐姐上次说的镇龙玺值钱吗?我上次问过入前朝皇陵寻粮草的将士,皇陵没有镇龙玺。”景澜提到钱都是两眼放光。
顾司宜含笑说:“若是有,你还想着去偷来卖不成?”镇龙玺在季般般手上,季般般没有拿出来视人,昭邱前朝遗军横行,视人是不利于如今的形势。
景澜站直了身子,双手环胸说:“那不会,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岂是这等小人。”
景澜的确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景家的儿女有个共性都是为人行的端正,包括说大帅府的祠堂刻的家训也是如此。
景听尘定了三日问斩,时间过的很快,好几次路过她都忍着没有回头去看她,军营这几日运气不错,打到了野味,但是将士多也不够分,景白烯来时带的粮很少,只能一天吃上一顿。
淮策让淮盛文在禺尧借了粮,景家能卖的铺子已经卖的差不多了,前几年打仗过的紧巴巴的,如今更是缩衣节食。
淮家也并不好过,淮盛文老了,家中只有淮策一个儿子常年在战场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但是替朝廷养马总有一口饱饭能吃上。
丹山雪化的差不多,路上也没有泥泞,偶有冷风吹过让人脸上干疼,放晴能拾到干柴,夜里的火也能升的大点。
淮策跟在景听尘身侧,阿拉真被绑在军营设的临时靶场上,冬日夜里一片寂静,只有寒风吹得枯树作响,少了虫鸣蛙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