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妃(184)
毛符宽笑说:“看来公主对纪恒造反的事情知晓,那便更好办了。”
季般般摇摇晃晃站起身,双眼布满血丝瞧着好生可怕,她抽出手里的剑,将剑鞘扔到一边,纪恒拖着最后一口气,便是在等她。
纪恒道:“我替这先皇养了公主这么多年,便是为了今日能寻个名正言顺,东窗事发我也不怕,反正我桀骜一生,比你们活得坦荡!”
季般般头上的簪子途中早已不知散落在何处,她像是夜间被惹怒的恶狼,毛符宽被她的样子吓到,喉间忍不住滑动,往后退上两步,他吩咐手下,“愣着做什么,拿下!”
季般般的气势足以震慑众人,她像是天降的神明,天边仅剩的一缕金光也悉数落在了她的身上。
季般般深吸一口气,咬紧牙槽,高声道:“仓处营纪恒,勾结六部以清君侧的名义预谋造反大逆不道,今日我便替,替先皇守住江山惩治乱臣贼子。”季般般一闭眼,手里的剑从身旁往后一刺。
“不要!”顾司宜在城楼上大喊。
季般般手里的剑收住,剑头挑破纪恒的衣裳胸口,她看向城楼上的顾司宜,怔住了。
她不敢转头,听到剑刺破衣裳她手都在发抖,纪恒抬眼看着顾司宜,然后将目光落在那剑头,他一把抓住剑,指缝渗出鲜血,他将剑狠狠的往后拉去,直到感受剑芒已过心脏,他动作停了下来。
季般般感觉到一丝外力,她强忍着心头上的酸楚,眼泪掉下来时,她转头看着纪恒,纪恒嘴边挂着一丝满意地笑意。
毛符宽也被这场面所震撼,锦衣卫手里的剑收回到了鞘中,季般般这举动彻底为自己在朝中立下足。
她如果不杀了纪恒,那往后在朝中不稳,池昌庭怎么也没想到季般般会如此做的出来。
烽火台上顾司宜看的清清楚楚,她有些无力的往后退了几步,大宝一把扶住她,景白烯说:“你看到了,为了拿到仓处营,她可以杀了将自己养大的师父,这样的人,怎么不算一个恶人。”
“是你们逼她的。”顾司宜推开大宝,“你们绑架纪恒铲除纪家,先皇生下她何时对她有过半分疼爱,将她放在纪家,只有纪恒让她在朝中找回一丝尊严,但你们呢,你们做了何事,你们用纪恒的性命要挟她,要她选择,你们要铲除纪家何时考虑过她,皇家当真无情,你为了帮太后巩固皇权,她又不是男儿不会争夺九霄宝座,哥哥,你什么时候也变成了这样。”
如果今日季般般没有杀了纪恒,那便会以同谋罪一并处置。
景白烯忍着心中的怒火,他看向顾司宜,“你当真是冥顽不固,你还没看明白。这是她和纪恒设下的圈套,她早知顾家的真相,步步牵引你去查顾家的事情,利用这点暗中为自己铺路,她将你推向万丈深渊,你竟还替她说话!”
“那哥哥呢?哥哥不也知道顾家的真相,还是不愿跟我说。”顾司宜反问,眼中含着泪水。
景白烯一下心软了,他小时便见不得顾司宜哭,他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默声半刻说:“大宝,将她带回将军殿关押。”
顾司宜难以置信的看向景白烯,“顾家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哥哥你告诉我。”顾司宜扑在景白烯腿边,紧紧拉住景白烯的衣服。
景白烯转过头不忍看她涕泗横流,大宝见景白烯不再说话,摆手吩咐门口的两个侍卫,两个侍卫架起顾司宜便将人拖走,顾司宜的声音回荡在烽火台内。
直至声音越来越远,景白烯再次看向窗外,季般般不知何时晕了过去,锦衣卫忙着将人扶上马车送回宫里,纪恒的尸体倒在血泊中,起风了,宫门口锦衣卫的旗帜被扬起,这一场乱像是结束了。
景白烯冷嗤一声说:“池昌庭那老头儿敢在我头上动土,阁老的位置是时候换一个人坐了。”他想到顾司宜,心情瞬间跌落谷底,似是怀疑的语气问,“绾绾怎么变了。”
大宝安慰他说:“将军把姑娘关押也是为了保护姑娘,池阁老漫天散余孽惹怒天神的词,怕的就是姑娘去查当年的事情,姑娘和二殿下走的近,二殿下如今是朝中的一根尖刺,让姑娘和她撇清嫌疑,才是保护姑娘最好的方式,姑娘没有变,不过是不理解将军。”
景白烯说:“池昌庭知纪桐造反,将此事告知给我,设下这局端了纪家是好事,这么多年纪家一直替先皇养着季般般,其目的不得而知,雏上城一事一定和纪家脱不了干系。季般般利用绾绾查顾家的事情,她要的是搅乱朝堂,将绾绾推向悬崖,我们景家又不会不管不顾,一来二去,又得和这些个老臣子结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