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O的在逃怂A/我的Alpha只想打铁(191)
“许浮生!”
当真是胆子大了,隔着门就开始喊人,连名带姓的,加上醉醺醺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讨债的。
屋里头的那位Omega本坐在软榻上处理公务,身穿绸料薄裙,些许褶皱在柔和灯光下如湖中粼粼绿波,银发垂落,山峦起伏,平直锁骨如翼,耳边挂着副金链竹翡翠坠子,本是副安静美人图,却被那莽撞的呆子打破。
“许浮生!”
见她没有回应,又是一声高声叫喊。
守在外头的护卫对视一眼,又是诧异又是讶然,这一向在主上面前又怂又乖训的小江大人,什么时候那么嚣张了起来。
里头那人挑了挑眉,听出她话中的醉意,心里浮现一丝恼意,不知道这人又想发什么疯,有心惩罚一下某个Alpha,故而不出声、不肯搭理这人。
格窗映着妙曼身影,穿着白袍的江辞卿愣愣瞧着那抹不为所动的影子。
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么错,只是挠了挠脑袋,既然喊不出人,就自顾自按照今晚的想法来。
此刻半残月悬挂山峦,几粒碎星点缀在旁,远处的梯田树林全被模糊成一团黑黑的影子,都城还沉浸在婚礼的喜悦中,李家家主大方,既丢银钱又买了数千坛喜酒,分给城中的百姓,要让全城的人与她同乐。
街道上随时都有高兴至极的笑谈声传来,黑发白袍的少女拿起一直握在手中的尺八,这才发现掌心已全是汗水。
清风拂过,衣领别着不知何时飘来的白兰花,淡雅的香气伴着皂香,悠然向屋内吹去。
足足长一尺八的深色竹节,被竖握起、歌口递在薄唇下,稍长的黑发束在脑后,露出清朗干净的五官轮廓,低垂的漆黑眼眸不比天边明月逊色半分。
带着厚茧的指尖起落,总被说是凄凉辽远的尺八,在满怀期冀的少女手中变成了雀跃的钦慕。
古曲带来旧朝的遗风,像是又回到了书中记载的那个浪漫且自由的楚国,据说那会的人总是深夜不眠,在灯笼游水间高歌吹笛,向心上人的抒发自己的情意。
白袍衣角猎猎作响,似与曲子应和。
刚开始的曲音简单悠长,像是试图表达自己的青涩少年,初识情爱不懂任何向心爱的姑娘表述。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
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江辞卿望着那窗上剪影,漆黑眼眸温润如水,满是少年人的炙热情意。
后头曲调跌宕起伏,细腻空寂,好似一时冲动表白后,等待答复的少年人揣测不安,怕被拒接而难过,又想着被接受后的欣喜。
出其闉闍,有女如荼。
虽则如荼,匪我思且。
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我心爱的姑娘啊,天底下的女子如云,可我只倾慕你一个,只想与你相伴到老。
矜贵又自持的世家子,就这样冒昧又失礼地站在心上人的窗前,忘却了以往的礼仪教诲,莽撞地用尺八声表达自己的情意。
远处还有人饮酒,大声嚷嚷着胡话,院里却寂静,只有尺八声响。
屋里人依旧没有回应,只凭着酒意勇敢而来的少女,有些揣测不安,逐渐清醒的理智在告诉她太过胡来。
明明外头危机四伏,多少人虎视眈眈地惦记着江家,既渴望得到她亲自锻打长刀,又想将江家破灭,解决掉这个不安定的危险因素。
她胃里还有被人逼着喝下去的毒药,反反复复折腾后的面色苍白,瘦削的骨架几乎撑不起身上的白袍。
她就如此匆忙、毫无准备地前来。
江辞卿下意识退了半步,明明是激昂欣欣的后调,却被她吹出凄凉悲伤之意。
此刻求婚又能怎么样呢?即便许浮生同意了,往后还要有多长的时日才能见到对方凤冠霞帔的模样。
她们啊,
本就是只是看似无所不能的笼中鸟,实际早就没了自由,连喜欢都不能表露。
白袍少女低垂着头,恹恹地吹着那尺八,天边的薄云遮住月亮,屋檐上的红绸带摔落在地。
木轴转动的刺耳声响起,有人倚着门边,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眸光微漾,搅动里头的水光,摇碎满湖的月光。
“傻狗,”
她唇边带着清浅笑意,一如既往撩人的语调带着无奈。
哪有人这样求婚,莽撞又轻易放弃,像个孩子似的。
对面的Alpha怔了怔,没有回答,轻声吹起最后的余音。
有些别闹的委屈,好似在控诉Omega方才的无情。
汪汪汪叫的小狗只剩下呜咽。
最后的尾音颤声停顿,天边的残月彻底被遮掩住,白兰花瓣落在青砖上。
许浮生走到她的小Alpha面前,明明是稍矮的那一位,却用双臂攀上对方脖颈,温凉指尖按在凸起的骨头缝隙间微微使劲,江辞卿就被迫低下头,与之额头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