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娆一手按住她毛毛躁躁的小腿,底气不足,壮着胆子拿眼睛勾人。
被勾的柴青:“……”
柴柴宗师眼睛一闭,离气死不远的架势,她耳根通红,落在姜啾眼里只剩下“这孩子脸皮薄,还可爱”的印象。
柴青顾及自己在丈母娘面前的形象,半晌眼皮睁开,认认真真询问:“所以,你就是我的绛绛?你一直在我身边?”
若说先时还有两分装模作样做戏给姜啾看的意思,此时的柴青可谓真情流露,憋着哭腔问出这话,惹得姜娆湿着眸子重重点头:“嗯,我没死,我是你的绛绛。”
一滴泪从柴青眼眶滴落。
她后知后觉地吸了吸鼻子:“你没死……”
姜娆心疼极了,也知此时需要好好交代才能顺利通过这一关,诚恳道:“姜王对我用了假死药,醒来以后,他骗我,说你死了。春水镇那一回,我见着你肩膀下的疤痕,就认出你来了。”
肩膀下……
姜啾眼眸泄出看热闹的明光。
琴魔夏玉已非昨日阿蒙,借着画册,对女女之事有了基本的熟悉,她扬起眉,小小地张开嘴,针对两人的‘奸情’理出模模糊糊的脉络。
也就是说,在春水镇窝着的那段日子,两人就勾搭在一块儿了。
“坏胚子……”
柴青瞳孔剧震,感觉手脚快不是自个的,麻麻的,酥酥的,她喉咙耸动:“绛、绛绛。”
一时,两人匆匆对上视线,又匆匆分开,低着头,或歪头看向旁处。
直到姜啾嗓子发干小声轻咳。
在场之人的视线瞬间聚于她一身,姜啾柔柔笑道:“抱歉,我打扰你们了?”
“……”
夏玉摇摇头,乖乖当好一名局外人,私下里想:这位丈母娘一点也不盛气凌人呢。
姜娆摁了许久,终是没有把人牢牢地摁在床榻,柴青撩开锦被,下床穿靴,膝盖打弯,毫不迟疑地跪地喊人:“岳、岳母!”
这两字烫嘴,她说得磕磕绊绊。
若说之前的姜娆是一朵害羞的火烧云,眼下,就彻头彻尾地成了烧开的热水。
脑瓜顶冒着热气。
纯粹羞得。
柴青喊人喊得太快,下跪的姿态端正急迫,甚至给姜啾一种不应下这句“岳母”,就太对不住这孩子的感觉。
这人处心积虑要把我的女儿抢走。
念头掠过,姜啾眼尾有了零星的泪意,弯腰扶她起身:“好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她力气轻,浑身上下没多少劲儿,柴青顺着她的手臂站起来,清脆脆地喊:“岳母!”
“欸。听到了。”
柴青喜上眉梢,羞答答地围在姜啾身边嘘寒问暖,连一道眼神都不敢给水灵灵的绛绛姑娘。
琴魔顾自疑惑一会,恍然大悟,和姜娆说悄悄话:“她心虚,不敢看你。”
“……”
姜娆脸皮发烫,心中默想:我也心虚,不敢看她。
一对有情人不约而同地泛起嘀咕:我的坏胚子/绛绛,不会秋后算账罢?!
第101章 说情话
以她二人的性情来看,秋后算账倒不至于。然而在局外人夏玉看来,当下的情境又与坐车赶来姜国的时候有很大不同。
母女相见,自是有满肚子话要说。
姜娆跟着姜啾回碧波宫就寝,夏玉随柴青住在渔阳宫。
宫门口的风来了又走。
天色黯淡,不时,有星子探头探脑地钻出云层,在疏阔的天幕害羞地眨眼睛。
柴青也在眨眼睛。
琴魔夏玉素手抚琴,琴音缈缈,如若仙乐,懂琴的听得如痴如醉,不懂琴的,诸如正在眨眼睛的柴青,只觉得吵。
痴痴缠缠的曲子停下来,耳根子一静,她皱起的小眉毛缓缓松开。
夏玉托着下巴看她足足半刻钟。
她盯着人看,柴青也是有感觉的,至于什么感觉?总的来说就是毛毛的。
“你不对劲。”
柴青心底欸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个?”
好罢。
她也觉得夏玉不对劲。
碍于双方都认为对方更不对劲,夏玉据理力争,狠抓重点:“你的魂儿快被勾跑了。”
“……”
她说得太有道理,柴青喉咙一噎,翻了道白眼:“你懂什么?这叫做相思入魂,情不能控。”
夏玉不懂。
夏玉忽然犯呕。
柴青小脸登时变得铁青:“你想打架?!”
凶巴巴的。
一点也没有在姜啾母女面前的小意殷勤。
夏玉认真考虑几息,面无表情拒绝:“不打,我要先和天下第一大宗师过招。”
言下之意是看不起新鲜出炉的宗师第二。
柴青暗恼:“早晚我也会成为新的天下第一!”
“哦。”她态度不冷不热:“那等你成为新的天下第一再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