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走吧，”大胡子向明辞招了招手，“拖得越久，就是越乱，所以现在就去安抚一下民众们吧。”

“等等，”牧由也拽着拐杖下了病床，“一起？”

“一起就一起……”大胡子别过头，目光不再直视着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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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碑

“公主？”暴虐放下手中的报告，忍不住发出几声嘲讽的嗤笑，“这帮家伙可真会想，居然能用假冒皇储的方法来稳定民心。”

“但这样不是后患无穷吗？”01失踪后，原来的副官又被调回了暴虐身边，“民众还是靠皇室的权威才肯就范，那日后义军想要再建立统治只会更难。”

“这说明他们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依靠弄虚作假来苟延残喘，”暴虐把报告随手揉成一团，丢进烟灰缸中烧掉，“速战速决吧，胜利只能属于我们。”

“当然，不过最近边境线上传来了一点风声，”副官小心翼翼地汇报道，“侦察小组的人说在边境附近发现了卡塞中央的导弹部队，但他们一直徘徊在边界之内迟迟不进来，也不肯轻易撤离。”

“卡塞的？”

“嗯，您说他们是不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暴虐敲了敲桌面上的茶杯，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又开口问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在皇宫废墟里找到01的尸体？”

“呃，找……找……”副官低着头咬了咬牙，最终下定决心从牙缝里挤出几个音节，“找到了，不过已经被烧成了黑炭，无法辨认了。”

“啧，没有正脸你们就敢说找到了？！”

“报告将军，我们对尸体进行了DNA检验，”副官在心里把那些冒功领赏的家伙都满了一遍，然后递上了他们伪造的DNA报告，“监测结果显示，死的那个人就是01！”

“哼，”暴虐只是扫了一眼报告上的结论，就随手丢进了垃圾桶，“既然如此，那应该是牧由联系上了卡塞的中央政府了。”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先撤回地下军工基地，”暴虐把桌子上的重要文件都划进背包里，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里有大片的干扰设施，他们的导弹系统无法锁定我们。”

“可城里怎么办？万一那些市民趁我们离开时跑路了……”

“不会的，义军可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做，”暴虐这次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等着吧，义军的那些人会在最后关头为我们上演一场好戏的~”

副官的心里虽然不甚明了，但还是唯唯诺诺地回了一声“遵命”，然后便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呼——

边境线与诺克顿之间的长途公路上，01正背着武器站在路边东张西望，因过度开采和连年大旱而造成沙暴在他耳边疯狂肆虐，于是他不得不拉上了脖子上的防沙面罩。

“看样子残骸带来的灾害越来越严重了，”01用棍子拨弄了下公路上的沙土，结果拨开一层下面又是一层，“等这场自然灾害引发的粮食危机达到顶峰时，不知道牧由你还有没有维系和平的自信呢？”

呼啸的沙暴向他发出了“嗡嗡”的回应声，01丢弃了手中的半截木棍，顺着风声看向了更遥远的方向，“我的好弟弟啊，看来我真的是低估你了……”

喃喃的低语声被揉进了满天的黄沙中，随着奔腾的狂风一同飞向远方，风将它粗暴地撕裂、搅碎，再像丢垃圾一样把它的尸体扔进黎明将至的诺克顿城中。

沙沙——

牧由把铲子踩进松软的泥土里，向上一掀，一铲土就被迫离开了它生活了一辈子的大地，随后它被丢到了另一对同病相怜的土壤中，而牧由则继续重复着方才的一系列动作。

似乎是预感到了命运的到来，牧由委托恩戈布与泽克帮忙照看被推上风口浪尖的明辞，自己却跑到无人的地方挖坑，远处市民们的呼喊声一重高过一重，但她对外界的一切都充耳不闻。

“呼~”挖坑工作逐渐进行到了尾声，牧由便起身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水，受伤的膝盖被磨损到了几乎要冒血的程度，却不妨碍她忍着剧痛继续行走。

“刻点儿什么好呢……”牧由从一旁搬过一块标准的流水线石碑，用自己并不优秀的雕刻技术在边边角角上砸了几道花纹，然后望着空白的碑面发呆。

“怎么跑来这里造墓碑了？”

一个熟悉却已经很久没听过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身后，牧由回过头，看到换了新衣服的13不知怎么出现在这里，揣在口袋里的手中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好久不见了，牧由姐，”13冲她笑了一下，脚步却后退几下保持了安全距离，“你的状态看上去一点都不好。”

“经年累月的创伤造成了严重的内脏损伤，”牧由并没有对这位不速之客表达了过度的排斥，只是继续蹲在地上琢磨墓碑的模样，“医生是这么说的，但他还说这种毛病可以治疗，我是觉得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