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瀑+番外(359)
牧由对上明辞亮闪闪的眼眸,从背后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我就说你比我想象中的聪明,都会反推敌人的内部关系了。”
“这个问题明明很容易想到吧,”明辞总觉得牧由的状态不太对劲,但又觉得对方现在不想聊这种事,只好接着说道,“那我们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些情报?”
“先藏好,我们很快就可以用到了,”牧由看出了她心中的顾虑,便坐在床边低下了头,眼睛不知道在打量什么位置,“你不是好奇我们刚才的会议聊了什么嘛,现在我告诉你,政府的那帮人希望我带领直属军对叛军发起一场反攻。”
明辞被这个消息震惊的脑子一片茫然,刚刚被启动的智商突然又有点不够用了。
“很离谱是吧,明明是自身难保的局面,却还做着剿灭叛贼的白日梦,但凡是个正常人都摸不清这么做的好处在哪里,但这些人就是给我下了这么一个命令——为了他们卑劣的利益。”
“那牧由你……没有拒绝吗?”
“拒绝了又有什么用呢?他们要在今天下午的就职演讲上宣布这个消息,现在你明白了吧,他们甚至都不在乎叛徒会不会把这个消息传递给叛军,他们只希望能除掉我们而已。”
“那太子呢?他……就没有说些什么阻止的话吗?”明辞到底还是惦念着自己的便宜哥哥。
“明载?哼,他已经盲目地陷入自己的判断了,居然异想天开到了自己能凭借情谊与法理来控制义军和政府高官们,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权力究竟来自于谁吗?不就是他一直仇视着的父皇吗!”
明辞的身体突然产生了一阵猛烈的颤抖,一个她从未思考过、或者是大脑早已替她掩饰好的事情兀然被恶狠狠地撕裂开——她长久以来一直想要疏离淡忘的父亲,不也始终在以金钱的方式环绕在她的生活里吗?
然而牧由显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小情绪,继续咬着牙发出愤怒的斥责:“从老皇帝的死因被公开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从叛军急需抢夺的宣称吉祥物,变成了急需拔出的眼中钉肉中刺。”
“同样,对义军来说,他始终是死了比活着更好;对政府里那些所谓的‘太子党’官员来说,他不过是一个用于攫取权力的跳板,而暴虐显然也是一个良好的替代品;对现今仍控制着不少经济产业的商人来说,他是阻碍他们进一步上升的象征品。”
“只有直属军,即便这其中安插了大量的叛军奸细,但它仍然是唯一一个在明面上确乎接受了‘保护皇室’命令的势力,只要那些叛徒不希望日后自己也被钉刻在耻辱柱上,那么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主动伤害他的。”
“但这个傻子干了什么?他现在想要葬送掉负责保护他的直属军,去投入那些真正的、随时都可以背叛他的人身边,那到时用不了多久,暴虐再想杀掉他就是易如反掌了!”
“够了,别再说了……”过去与现在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嵌合到了一起,将明辞的幻梦绞杀在她的脑海之中,“可我就必须依照现实的轨迹走下去吗?!”
突如其来的咆哮让牧由有些脑子发蒙,她茫然地盯着情绪失控的明辞,蓦然意识到了这是明辞根据她自己创造的世界,大概是自己的话让她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但这里并不是你原本的世界,那些事情也早就不在你的身边了,”牧由张开双臂轻轻抱住了她,口中轻声呢喃着安慰的话语,“所以别怕,现在还有我陪在你身边呢~”
“唔……我……”明辞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也反抱住了眼前的人,“对不起,我……我……你真的不能拒绝吗?”
牧由知道她不想再提及过去的事,便也顺着一开始的话题继续说道:“贸然拒绝会让我们两个都陷入危险之中,也可能会让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联合产生破裂,所以我必须参与进去,或许还能找到另外的出路。”
“那……”
“没事的,我们不也得到了关键的情报嘛,”牧由把数据卡揣进自己兜里,“不过你这次要留在城里,我有特殊的任务要交给你。”
明辞从混乱的情绪中平复下来,故意一本正经地问道:“什么任务?”
“虽然太子最近干的事不怎么厚道,但他至少还是主张和平的,所以让他活着对我们来说有好处,”牧由又一次摸了摸她的脑袋,“保护他生命安全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做到吗?”
“保证完成任务!”明辞敬了一个滑稽的军礼。
“那就这样说定了,”牧由又转身拍了拍哈克,然后打开了门上的锁,“我要去准备下午的演讲了,你继续跟哈克交流感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