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万一呢？”

“哪有那么多万一啊，就算有……”牧由忽然闭上了嘴，迅速压着明辞的身体趴下，“嘘~到地方了。”

明辞向她点了点头，并借着玻璃反映出的人像判断他们的位置；而那些人显然也相当警惕，在她们的出租车附近站了有将近十分钟，才跟着领头者一起进了制糖厂。

“他们走了，我们也悄悄跟上去。”

牧由用很小的气声和明辞说了一句，然后拉开了靠外一点的车门，弯下腰围着车绕了一大圈，这才偷偷摸摸地躲到了工厂大门旁的石柱后面。

“哟，没想到这个点了还能有客人啊，”工厂里疑似负责接待的人走了出来，主动和那一行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怪人们交谈，“几位是来买什么的？”

“嘶，这个声音好熟悉，”牧由偷听着他们的对话，并且将一部分信息补充给明辞，“该不会是之前在电话里拒绝我们的人吧？”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明辞苦笑了两下。

二人默契地息了声响，专心听那群人在谈些什么。

“您是这里的负责人吗，”领头的人摘下自己头上的宽檐大帽，有解开衣领最上方的扣子，露出了一把浓密的络腮胡，“我们是来这里买白糖的。”

“白糖？嘿嘿，不好意思了，”接待人摘下盖帽哈了下腰，“请问您有直属军颁发的采购资格证吗？没有的话，我们可不敢卖给你呀。”

“采购资格证？”大胡子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前几天还没听说过？”

“嗨，客人，这是今天刚发布的新命令，您当然不可能在前几天听说了，”接待人转了转滴溜溜的眼珠子，心里又打起了另外的算盘，“嘿嘿，您要是想知道更多的消息，那不得……”

大胡子知道他是想要钱，就抽了张钞票递给他。

“今天上午，直属军的军爷们在城郊抓了几个卖炸/药的守军士兵，他们以前是在城外城干的，”接待人把钞票塞进自己口袋里，“最近也常有人去城外城买东西，将军为了防止这帮人另辟蹊径，就规定以后买卖战略物资必须持证，否则……”

“否则怎么样？”

“当然是要枪毙啊！”接待人说完，自己还打了一个哆嗦，一副做贼心虚的鬼样子，“反正我现在是不敢偷买了，你们真要买就去找人办/证吧。”

“看来这条政策是用来针对我们的，”牧由也不知是否在自言自语，“不过没想到被这群倒霉蛋给碰上了。”

“针对我们？”明辞倒是百思不得其解，“我们和直属军的人认识吗？”

“这个等回去再和你说，先安静听着。”

大胡子显然有些窘迫了，他假装咳嗽了两声，故意露出自己身上的一大串黄金，小声道：“兄弟，实不相瞒，我们几个人呢……呃……身份比较特别，不方便去办那个什么采购资格证，您看能不能给通融一下？”

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黄金，接待人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但他好歹也是见过大钱和大世面的人，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神色，“有钱的话……也不是不行，但是这价格肯定……”

“只要能买到，价格您随便定！”大胡子拍着胸脯保证。

“那就……”接待人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五百块钱一斤，不讲价！”

大胡子这下是狠狠地吃了一惊，白糖虽然是很重要的战略物资，但因为南方受到的破坏并不严重，因此原料、加工、人力、运输等各方面的成本都不高，连带着价格也不算太高。

而且自己使用黄金进行购买的，这种时候不考虑通货膨胀的因素，连物资最困难的边境地区都不过才百十块钱，五百块一斤不就是纯纯的抢钱吗！

大胡子尴尬地笑了两声，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金塞过去，“兄弟，这个价格是不是有一点……”

“是你自己说的，让我价格随便定，”招待人见他拿不出这么多钱，便一把撇开他的手，“我告诉你，上面的人可是每天都会派人来查的，查到了那就是掉脑袋的事！我挣点钱容易吗我！”

“是是是，您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大胡子看了看已经快黑下去的天空，咬着牙狠下心来，“那就这个价！兄弟们，把身上带的黄金都拿出来吧。”

后面跟着的人一起脱下了厚重的大衣，摘下挂在里面的一串串黄金，一块又一块地码在大厅的桌子上；招待人也是一脸欢天喜地，赶忙拿来专门称金的称，连桌头的计算机都被按得啪啪直响。

“看来他们还是得手了，”牧由空落落地叹了一口气，迅速记下了工厂的门牌号以及周围的建筑和道路，接着又拉起了明辞的手，“撤吧，待会儿他们应该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