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瀑+番外(116)
“别这样,老板,我也只是个搞生意的逃兵,”牧由翻出之前搜刮的烟,给老板点上了火,“等我从他们那里搞到好东西了,一定回来分您一份儿。”
这些烟早就已经受潮了,一入口瞬间就呛得不行,但老板却完全不在意,反而高兴地咧了咧嘴,“从这里向西走一天,有个村子叫黑芜村,地方挺偏的,听说那里有个义军的高级头目在养伤。”
“明白了,谢谢老板。”牧由把剩下的烟都放到柜台上,然后让孩子们再等一会儿,转头去角落看那几个家伙。
领头人见牧由回来了,也不再和她兜圈子,直接扯开嗓子自报家门:“奶奶的,上次不过是不想和你这小兔崽子浪费时间,你他妈还真蹬鼻子上脸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以前可是蚀骇将军手底下……”
“手底下的一条狗,”牧由冷冷地把话顶了回去,“真巧了,我和蚀骇也交过十几次的手,怎么不记得他手底下有这么一号人?”
“我……那是因为……”领头人看牧由的样子不像撒谎,自己下意识地感到心虚,但还是强撑着反驳回去,“哼,我才不信你的话呢,信不信我待会儿就联系将军,让他派人过来收拾你!”
“那可太好了,正好我现在也憋了一肚子火,想找个人骂一顿发泄发泄呢,”牧由把手伸到他面前,示意他把通讯方式交出来,“快点儿,我赶时间。”
牧由当然不是真想和蚀骇通话,也知道对方压根就没有联系方式,她只是想用态度镇镇对方的气焰,而领头人见牧由一点也不害怕,自己的胆气反倒先弱了几分,支支吾吾地泄了气。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叫得很厉害吗?”牧由靠在墙边盯着他。
旁边那群人见老大被怼没了气势,一个个得更害怕了。
“……求你……饶了我们吧,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领头人惨兮兮地抬起垂着的头,向着牧由哀求不已,“不要杀了我们,我们也只是想活着……”
“那就要看你们的理由够不够了。”
牧由把领头人拖到一边,防止他们的对话被其他人听到,“现在告诉我,那些尸体是从哪里来的?”
“是从黑芜村……但人不是我们杀的!我们只负责搬运尸体。”
“他们是义军的人,对吗?”
“黑芜村原来的村民都跑光了,现在那里只有义军了……”
“人,是谁杀的?”牧由蹲下来与他对视。
“不……不知道,”领头人猛地摔在地上,极尽诚恳地证明自己,“我们原来只是一帮小土匪,靠打劫路上的流民为生,是我原来的一个战友找上了我,让我们去黑芜村外的一个乱石堆里接收尸体,然后把这些尸体打包送到火车站,剩下的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牧由站起来想了会儿,又接着问道:“火车通向什么地方?”
“应该是首都诺克顿……我看的票根上是这么写的!”
“火车上接应的人长什么样子,或者说穿什么样的衣服?”
“没人接应!我们只要把尸体搬到专门的货箱里,就可以直接去站台拿到对应量的物资。”
诺克顿……尸体……难道和国师有关系?
“你还知道些什么?”牧由还试图问出更多来。
“没了,我们就是个跑腿的,我原来的那个战友不久前也死了,现在我们连个下新任务的人都没有,您就饶了我们吧!”那人一直趴在地上磕头,脑门上都渗出了血。
“起来,不要向我磕头。”
领头人以为牧由准备放过他了,瞬间大喜过望地坐了起来,然而它对上的依旧是牧由漠然的眼神,显然,对方只是不喜欢自己的行为罢了。
“我又不是什么坏人,你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还是省点儿力气吧,”牧由解释完,又换了一个新的话题,“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手底下的人又是什么身份?”
“我……我就是个怕死的逃兵,跑到半路没了钱,就仗着力气大干起了打劫,”领头人粗略地回忆了一下,“那些人也都是附近村里的流民,因为不想跟村民一起离开,就跟着我一起搞起了黑活儿。”
“把你们的事情全说一遍。”
领头人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就尽可能地把自己说的无辜些:“一开始就是打劫,后来人少了,我们也饿得快活不下去了,就……就开始混到了黑市,干那些……我们也是实在没有活路了,只想多搞些钱回家乡而已!”
接着,他又极力地塑造自己多么想家,在抓那些孩子时有多么无奈,此时此刻有多么的后悔……牧由没有打断他,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愤懑,只是安静地等着他表演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