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以置信地说:“我们不可能把湖南每个地方都走一遍。”
褚慈指着这一趟的随行名单说道:“找到这些人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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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褚慈便找人查了名单上的人,要查这随行的十六人也不容易,其中不乏有家世背景的。我们只好赌一把先订了飞往长沙的机票,在下飞机之后褚慈才接到电话。
褚慈沉默地听着,在挂了电话之后才对我说:“没线索。”
只知道名字便寻人就像是海底寻针,我本来对此就不抱希望。
褚慈又说:“这几日来湖南的人里,查不到有叫这几个名字的。”
我沉默了好一会,说道:“也许殷仲考虑到我们手上有一份资料,所以他们没有按照原定计划,但是按理来说计划是不会变的,这其中涉及很多阴阳之事,中途变卦会打乱他们自己的阵脚,或许他们只是换了一批人。”
褚慈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说完她便开始编辑短信,将另外一些人的名字打了出来。
我看着褚慈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触着,忽然太阳穴一跳,我按住了她的手说:“不用这么麻烦,我知道怎么找他们了。”
殷仲我不清楚,随行人员也无法确定,但是我可以算出爹和姑姑,他们应当是紧跟着殷仲的。
我暗暗在心底起盘,有关他们的盘我已经起了不下百次,但每次都有出入,盘面怪异无比。这次也是一样的,死生难卜,但不难看出,他们的确在湖南。
以往我卜出他们所在之处都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算岔了,他们都已是亡魂之命,尸体搁棺材里放着呢,怎还能在各地乱跑,如今我却已能接受这个事实。
褚慈问道:“怎么样?”
我说:“是在湖南,但我不知道具体在哪。”
褚慈靠在椅背上,双手握起置于膝盖之上,她摩挲着手中的阴牌,忽然开口:“我再托人去泰国问问那位龙婆,我们先在这住两天。”
我颔首道:“也行。”
第33章 有术造畜
我们在长沙住了两天后, 褚慈的朋友才将龙婆的话传达过来,大致意思是让我们稍安勿躁,会有人不请自来。
电视上放的又是一场哭戏, 女主哭得梨花带雨, 颇为不甘地向朋友诉苦。我看得有些心烦, 随手换了个台,那屏幕忽然黑了一瞬, 将我们的身影映在了上边。
我看到自己坐在床上, 身后站着一个人。那一折就断的瘦弱双腿连同那双旗鞋被我挡住了, 屏幕下还能装下她的半截衣料, 而她一只如枯木般的手正放在我的左肩上。
那屏幕黑了一瞬又恢复了正常,电视上的人正讲着单口相声, 台下嘻嘻哈哈地笑倒了一片。
我猛地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肩, 上边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忽然冷汗冒起, 我手里握着遥控器,手一抖便开始换台, 屏幕上已经换了好几个节目, 可刚才的场景已经见不到了。
那个东西果真跟过来了, 根本甩不掉。
褚慈躺着床上看着手机, 她抬眸瞄了我一眼, 问道:“怎么了?”
我说道:“那个东西跟过来了。”
“什么?”褚慈微微蹙眉, 说完后她似乎意识到了我指的是什么, 又说:“那东西和以前相比虚弱了很久, 甚至是在阴气极重的地方我也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我有些不安地回过头去, 即便是确认身后没有东西之后也没有放松半分, 我说道:“那她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们,在人市里游荡会更快散魂吧。”
褚慈把压在枕头底下的罗盘拿了出来, 指针没有异常,像是那鬼不曾出现一样,她又把罗盘ʟᴇxɪ塞了回去,说道:“或许她想告诉我们点什么,我们先别动她。”
我沉默着翻身趴在了床上,手臂枕着下颚,眼睛却忍不住瞟向半空——她一定还在。
褚慈说:“她跟着我们是好事,这样我们也不用再费劲去找她,以前的事还是得做个了结。”她低头看了看表又道:“点餐吧,不早了。”
我没什么食欲,却还是说道:“好。”
过了一会门铃忽然响起,应当是服务员把餐车推来了。我去把门打开,却看见那餐车孤零零的停在门口,附近连个人影也没有。
我忍不住说道:“这是什么态度?”
褚慈走了出去,她站在门外张望了一会,说道:“掀开看看。”
我掀开盖子,只见一个血淋淋的猪脑袋被放在碟子上,双眼圆睁地看着我,碟子里积了不少血,整个碟子看起来通红一片。
“这……”我把盖子盖了回去,微微后退了一步,转头对褚慈道:“今天是愚人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