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慈解了盘,盘面所指的是正对着床尾的一个木柜子,那柜子靠墙放着的,有两米多高,是聂未诠用来放置杂物的。柜门是锁着的,那把锁上生满了锈,我抓住那把锁扯了几下,而后又试图用长针打开锁,可锁眼里像是填了什么东西,针根本放不进去。
我曾经见聂未诠打开过这柜门,柜子里放置的都是一些旧东西,聂未诠念旧,用过的东西舍不得扔,总是会找地方放起来,而大多数东西都被他锁进了柜子里,有穿破的衣服和鞋子,发黄的毛巾,泛ʟᴇxɪ黄的老照片,断了的桃木剑,画歪的符箓,甚至是我幼时玩坏的玩具……可我不知道这些东西为什么要锁起来,难道里面还放了些我没有见过的东西?
褚慈说道:“等着我。”说完她便转身走出了房门。
我有些不解,眼神跟着她的背影一直往外走,用手机给她照明远处的路。
过了一会褚慈从外面回来,手里不知拿了个什么东西,她走近后我才看清那是一块石头。褚慈用这块石头使劲地砸着柜子上的锁,柜门都砸凹下去了也没把这锁砸开,我想着,要不把这柜子砸了算了,然而我话还没说出口,便听见了锁开的声音。
褚慈把石头扔到脚下,然后双手一拉便把那柜子打开了,顿时粉尘扑面而来,我连忙将头转开,抬手捂住了鼻。
“这柜子该有十多年没开过了。”我边咳边说道。
褚慈举着手机朝柜子里面照着,蹙着眉问道:“这柜子为什么要锁起来?”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
褚慈后退了一步,抬头朝木柜周围看了一眼,然后把手覆上了柜子后那一面比别的房间要凸出一截的墙,说道:“小息,我们来把这柜子推开。”
我愣了一瞬,然后点头说道:“好。”
然而无论我们怎么使劲,这柜子也移不动半寸,就跟扎根在这里了似的。我扶着这木柜子,看着里面被聂未诠随手摆放的物件,张了张嘴却没能把话说出口。感觉心里像被刀子戳似的,这毕竟是聂未诠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了。
褚慈看着我没有说话,她的眼睛像是含着水一样,而我是水里的船,就这样被她托着,从再次见面到现在,她像是一直在纵容着我一般。我微微握紧了五指,将心口的憋闷慢慢地压了下去,说道:“把东西拿出来,然后砸了吧。”
褚慈定定看了我许久,像是生怕我会反悔一般,而后我又点了一次头,我们才陆续将柜子里的东西搬了出来。
我捡起先前被扔在地上的石头,将柜子里面的木板砸了个烂,在砸第一下的时候,我心里便咯噔了一瞬——这柜子后边,是空的。
在砸出一个洞之后,我便将双眼凑近,里面空间狭窄得很,角落里似有一个石砌的东西。而后我便抬手去掰那横在面前的木板,那木板断裂的边缘有些锋利,将我的掌心划出了一道血痕了。
我只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便被褚慈抓了过去,那疼痛的地方一阵湿热,我诧异地回头,便被褚慈吻着我的掌心,她低垂着眉眼,不知为何,我竟会觉得她那姿态像是虔诚的信徒一样。
褚慈轻轻啄吻着我的掌心,而后放下了我的手,说道:“我来。”于是她便拉开了我,几下便将那木板给卸了。那里面墙壁粗粝,靠边的地方有一口井。
褚慈一手拦在了我身前,先我一步踏了进去,她走近了井边,弯腰朝里看着,而后说道:“没有水。”
里面太过狭窄,在我跨着木板走进去后便显得有些拥挤了。我将手扶在了井边上,而后弯下又腰朝里面看着,井身有些矮,这一弯腰便像是要掉进去一般,顿时我的后背都凉了个透。我看见里面似乎有些不对劲,明明是一口井,里面却干涸得像是平地,并且井壁越往下越宽敞,这与我以前所见过的井是不一样的。
我转头对褚慈说道:“我想下去看看。”我在说出口后,本来做足了要被褚慈拦着的打算,却没想到会听见她说:“那我先下去看看,你听见我的声音后再跟上。”
我开口刚想要反驳时,褚慈接着又道:“听我的。”我只好点头应了下来。
我隐约记得绳子之类的杂物放在我们的旧房间里,褚慈转身便钻出了柜子,说道:“你在这等我,我去找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