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过来查房,吃饭的几人回头张望,不一会言芳华送医生出来。
“医生说,身体没大碍,一直没醒,可能是太累。”言芳华让她们走点回去,至于沈晚清,她回身拉住门,轻声说:“沈青訸给我打过电话,说晚清已经不那别墅那了,让咱们等消息,都别乱跑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叶澜西忍不住问:“这个沈青訸是谁?靠谱吗?”
言芳华了解的沈青訸,也是从沈晚清那里听来的:“她说的是,她也只能靠沈青訸了,该是靠得住的人。”
“但是……”关秀荷还是有些担心,陈楚寒主动开了口,“沈青訸,是beta,正常和沈家是井水不犯河水,这次不知道晚清开了什么条件,能让沈青訸主动蹚浑水。”
陈楚寒比她们更了解沈青訸,那曾经也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
手底下更有梅花堂的人,虽然现在都改做茶馆了,但关键时刻,都是听她命令的人。
“这么说吧,”陈楚寒看了一圈,“你们这几个小alpha都不是她的对手,晚清既然选择她,肯定是信任她,看她在婚礼上和沈语堂叫板,我觉得她值得信任。”
有了陈楚寒这番话,大家多少放松点,都听话地回去洗洗睡一觉,乖乖等消息。
言芳华回到病房,困倦但睡不着。
她翻看新闻动态,顾砚明被撤职后,被人拍到在酒吧喝酒。
顾砚明的父母正在接受调查,顾父并无问题,但顾母作为家属,疑似涉嫌受贿。
海京天街的项目签约之后,因顾母存在问题,所以整个项目暂停,也进入重新审查的流程。
倒是南部新城的项目,有条不紊地进行,不少人已经不敢碰海京天街的项目,纷纷投向南部新城。
热搜刷新,一条关于沈晚清的热搜跳出来,言芳华一眼认出是沈晚清,她犹豫几秒,发信息给沈青訸。
沈青訸秒回:我看见了,正在找,您等等。
言芳华放下手机,揉揉眉心。
陆知夏一睡不醒,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不少,言芳华已经拜托人帮忙调查沿街的监控。
兴安小区附近,大多摄像头也坏了,不过幸存了几个。
警方查到之后,希望言芳华能去警局亲自去一趟。
“我孩子还在医院,等她醒了我再过去。”言芳华也问了为什么去警局的原因,警方回复:“除了录像,还有一个钱包,录像你只能在警局看,钱包你也得过来自己拿。”
在医院的日子过得缓慢,其他人回到家,说是睡觉,其实都烦心地睡不着。
叶澜西干脆去上班了,在微信群里@言芳华:需要我替换你不,你也需要休息。
她也看见了热搜,言芳华回复:沈青訸已经在找了,等等吧。
秦筝休了上午,下午上班,江梦莱也有工作要跑外,关秀荷也回到医院了。
最后两闲人是陈楚寒和林悬,两人站出来,让小辈们靠后:我们两个轮流来。
与此同时,陈楚寒帮言芳华联系了江知意,对于陆知夏的病情,她们私下交流。
江知意给出建议:“还是等陆知夏醒了,我和她当面聊。”
陆知夏睡得不安稳,时而辗转反侧,时而长吁短叹,她似乎很累,即便此刻是在睡觉。
等日头偏西,林悬和陈楚寒一起来医院。
言芳华去警局,领回陆知夏的钱包,也看到一段录像。
视频中的陆知夏,像是在和谁打架,几次把自己狠狠摔在地上。
警方提醒言芳华:“她这状态很不对,建议你带她看医生,她的伤估计都这么来的。”
言芳华从警局出来,强忍的泪水桦下来,她的孩子病得这么重,她一直都没察觉到,她太失职了。
等日头落下,余晖散尽。
房间里的灯亮起,低垂的睫毛颤动,眼皮沉得抬不动,沈晚清用力睁开眼,疼痛让她蹙起眉头。
用尽力气,眼睛也只睁开一条缝而已,一个忙碌的身影正在旁边晃动。
沈晚清用力发出一个音节来,那人靠过来,凑近道:“你醒了?”
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眼前的亮光也是隐隐约约的,那人又在说话了。
陌生的声音,沈晚清如此想着,便戒备起来,人的表情也变得痛苦。
那人似乎知道,按住她,一遍遍地说:“晚清,是我,是四叔,还记得四叔吗?是四叔。”
四叔,四叔,沈晚清心里默默念着,她有四叔,四叔……她的脑子里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确实有四叔,一个被爷爷打压驯服的四叔,最后流落到他乡要饭的四叔。
之后有温热的毛巾擦着她的脸,失漉漉的像是谁的泪水,那一瞬间的热被吹散,她又感觉冷冰冰的,刺得人生疼。
就像是陆知夏看她的眼神,冰冷,没有温度,她眼前晃动的影子要离她而去。
她下意识以为是陆知夏,便伸出手去要抓住她,哑了的嗓子也出了声,哭腔道:“别走。”
那身影又回来,贴近她的脸,说:“晚清,我没走,四叔在这里呢,你别怕。”
那人说了好几遍,沈晚清反应过来,便放了手。
渐渐的,身体有了更多的知觉,沈晚清也慢慢睁开了眼睛。
一张苍老的脸布满皱纹,依稀能看得出和父亲相似的五官。
沈晚清醇角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沈廷予端来一碗粥,哄道:“先吃点东西,不急。”
房间简陋,灯光昏暗,周围摆放的物品,不难看出,沈廷予的身份,依旧落魄。
沈晚清喉咙痛,勉强喝了半碗粥。
沈廷予也说了情况,他最开始要饭,后来捡垃圾,最近才回到海京市,一起捡垃圾的朋友们都有个群,有人看见她,在群里发信息,他和朋友帮着忙一起带她回来的。
沈晚清已经完全没印象,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伤,都已经处理过了。
“我叫诊所医生过来处理的,疼不?”沈廷予的关切,让沈晚清酸了鼻眶。
忽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后是一个半大的孩子推开门,说:“叔,来人了!”
沈廷予连忙用被子裹住沈晚清,将人往后头抱,放进柴火堆里,低声道:“别出声。”
沈晚清的鼻翼间都是枯木的味道,房间里来了不少人,她听声音,听出来了,应该是沈语堂的人在找她。
沈廷予说没见过,他们不信,到处搜查。
沈晚清透过木头支棱的细缝,看见那人的手机灯光招进来,她抿着醇,一动不动。
沈廷予警告他们:“这是私闯民宅,我要报警了!”
“少TM叽歪,分明有人看见一辆车把人拉到这,”那人鄙夷道:“你一个臭要饭的,还有车?是不是还有同伙?说!”
沈廷予不说话,便有了推搡的动静。
双方厮打起来,沈廷予也被砸向柴火堆,黑漆的角落,沈晚清清晰地看见四叔的脸上都是血。
她忍着疼要出声时,有个小孩子高喊:“在这里,他们在打人!”
似乎又有一伙人进来了,沈廷予恼火道:“你们到底都是谁?我说了我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房间里有片刻的静谧,之后传来淡淡的询问,颇为有礼:“人是你们打的吗?”
那一瞬沈晚清悬着的心落下,沈青訸带人过来了,那人骂骂咧咧:“关你屁事。”
沈青訸嘶了一声,淡笑道:“你这嘴巴,是不是忘记刷牙了,说话这么臭。”
沈廷予看出来了,这两伙人不对付,他没插话,打算让双方先消耗战斗力再说。
“你TM……啊!”那人脏话没说完,便被踹了出去,也被踹向了柴火堆。
哗啦一声,柴火倒了大半,沈晚清也露出来了。
那人一脸凶相,满脸麻子,高喊:“在这里,快抓住!”
沈晚清整个人都被被子包裹,力气小到连被子都撑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