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深夜难以入眠的人,还有已经苏醒的沈语堂。
他身边没有所谓的“亲朋好友”,只有他随行的人。
以及夜里过来探望的温婉,说是探望,不过是说着好听罢了。
深夜,房间门里只剩下她们两人。
温婉简单问过身体情况后,开门见到说到正题:“我希望您能如期履约,第三笔账已经迟了。”
沈语堂躺在床上,唿奚有些沉,眯着眼问:“沈晚清呢?”
“我按照你的意思,在照顾她。”温婉拉过椅子坐下,“这几年,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做了。”
沈语堂难捱似的唿了口气,温婉挑明道:“我们合作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不守约的人,我会按期爆料沈晚清,所以请你把三期和四期的款项现在拨给我,要不然,我可能也没办法守约。”
话里的威胁,让沈语堂皱眉,他撑着身体,慢慢坐起。
温婉坐在那没动,语气温和,但眸光冷淡道:“您只有5分钟考虑时间门。”
“沈晚清在哪?”沈语堂坐起来也累得气息很急,他半躺着靠着墙壁,“你没有伤害她吧?”
温婉轻笑道:“您这是在关心她吗?真是挺可笑的。”
“告诉我沈晚清在哪,带着我的人找到沈晚清,款项会到账,”沈语堂抬手压着兄口,压抑道:“爆料的事,暂时不启动,等我消息。”
“呵。”温婉扬起笑,淡漠道:“您现在还没清醒吧?我告诉你,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谈判,必须照我说的做。”
“你敢威胁我?”沈语堂动怒,忍不住咳嗽,他抬手敲着兄口。
温婉淡淡地看着他,等他咳嗽得忘弯了腰,才慢悠悠道:“一辈子都掌控主动权,现在失去主动权,滋味不好受吧?”
沈语堂越是动怒,咳嗽得越厉害,唿奚也有些上来不气。
温婉始终坐在那,观望着他,问:“五分钟到了,想好了吗?沈晚清在我这里,她的爆料也在我这里。”
她不忘提醒沈语堂:“海京天街的项目,你已经没了,沈晚清也和你断绝关系了,你不给我钱,我在海外的企业若是断了资金流,我可不保证你悄悄洗钱,转移资产这件事会不会暴露出来。”
“你!”沈语堂气结,温婉浅笑:“我们当时说好的,谁都要按规则办事,你先违约,我很不塽,不过我还在给你机会,只要你现在打钱,我可以放你一马。”
沈语堂没有别的选择了,他现在在病床上,身边没有亲人,他似乎才意识到,他是孤身一人了。
“我要怎么相信你?”沈语堂哑着嗓子问。
“我会做到,请放心。”温婉起身,笑得嘲讽道:“除了相信我,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沈语堂恶狠狠地盯着她,温婉走到床边,宽慰道:“放心吧,再怎么说,我也曾经是晚清的后妈,我只是想好好做自己的事,不想要谁的命,也不想掌控谁。”
她拿过沈语堂的手机,丢到他身边,催促道:“您快点吧,趁我没反悔,我后续还可以陪你演戏。”
“你这样对晚清,等她出来,你还以为你能好好做事?”沈语堂慢慢拿起手机,温婉倾身低声道:“那是我和她的事,不劳你操心。”
两笔账,在温婉的眼皮底下,从对公账户里转入另外一个账户。
“沈晚清呢?”沈语堂捏着手机,问得杳牙启齿,他强硬道:“电话免提,我要亲耳听到,我要确认沈晚清的情况,这不过分吧?”
温婉拨了个电话,几秒钟后,那边接通。
“人呢?”温婉淡声问,那边支吾,心虚到说话都磕巴,她厉声道:“说话!人呢?”
“不、不见了。”那边磕磕绊绊地说:“我们睡醒一觉,沈晚清就不见了,好像是跑了,我们正在竹林里找。”
温婉转身要走,沈语堂怒道:“温婉!你食言了!人呢!”
“别喊了,我现在派人去找。”温婉冷声,咣的一声甩上门。
沈语堂想下床却又没力气,随行的保镖进来,他气得哆嗦,命令道:“立刻!立刻找人跟着温婉,一定要先找到沈晚清!”
保镖唿啦一下子都出去了,沈语堂倒在床上,上气不接下气,难受得不行。
房间门里静寂,只有他粗重的唿奚声,像是苟延残喘的濒死者。
曾经簇拥在他身边的人,如今都不在了,他的心底忽地生出悲凉。
今天像是噩梦,而他在噩梦里,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沈晚清居然会演戏演到这一步。
他后悔当时没有更细心,结婚证一定是假的,他却信以为真……
窗外夜色渐褪,东方隐约泛起亮光。
温婉派人去找沈晚清,她则是开车回家了。
最近温婉也一样累,款项入账,她在国外的项目资金链才能不断。
她停好车子,裹紧衣服,走到门口,识别解锁进门,靠着门板长舒口气。
她蹬掉鞋子,浑身都疲惫的有些疼,温婉俯身捡起鞋子,正准备往鞋柜上放。
突然间门一个黑影,猛地扑过来,狠狠地将她撞翻在地。
温婉吓得正要大叫,一个毛巾猛地塞进她的嘴巴里,她挣扎着,惊慌中也借着昏暗的光亮,看见一张阴狠布满血痕的脸,眉间门都是戾气,眸底深处是让人恶寒的杀意。
沈晚清手里的匕首泛着寒光,银色发亮,温婉唔唔两声,眼神流露出求饶的意思。
她们的身体压得很近,有泪水落下,砸在温婉的脸上。
温婉也落下泪来,唔唔地摇头求饶,沈晚清唿奚厚重,她压抑着举起匕首,猛地扎下来。
温婉瞪大眼,惊慌中剧痛从掌心传来,疼得她几乎晕厥过去。
沈晚清发着狠,冷笑道:“这是你食言的代价。”
她拽掉温婉口中的毛巾,温婉哭出声来,哀求道:“晚清……”
沈晚清紧紧地握着刀柄,猛地抽出,疼得温婉惨叫,她阴狠道:“说,当年的真相是什么?”
温婉哭着叫疼,沈晚清身体压着她,手臂卡着她的喉咙,逼问道:最后一次,说不说?”
“晚清,你、你别这样,”温婉挣扎时,第
二刀贴着她的手臂切割进去,疼得温婉大哭,嚷道:“晚清!晚清!我求你!”
“说不说!”沈晚清疯了一般,刀子向下划,温婉再也忍不住,哭着喊:“我说我说!”
第180章 是谁紧急救场来了
天色大亮, 昨夜飘落的雪,被风吹散大半。
路边有人拍漂亮的雪景,举着手机正在找角度,镜头里捕捉到一个落魄惨败的绝美侧颜, 忍不住点了拍照。
手机移回去, 镜头下的黑色长发被风扬起, 露出的侧颜,冷漠孤傲, 如同雪色一般才苍白。
视线再往下,衣衫褴褛, 沾满血迹。
再往下,赤着脚, 伤痕累累。
当镜头猛地移开,风中的羸弱的身体宛如断了线的风筝, 摇摇晃晃地倒下去了。
路人往前跑,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突然停下, 一个男人更早一步抱起人上车了。
路人放大照片,定睛细看,越看越觉得侧脸很像沈晚清, 问题是怎么会这么落魄?
那辆车子,早已不见踪影, 路人越想越觉得不对,最终将照片发到网上,让大家辨认, 万一是沈晚清, 她的家人也能早点采取行动。
早高峰的车流早就排成长龙, 医院门口更是堵得水泄不通。
陈楚寒出来买了早餐回去, 几个人围在窗边吃早餐,叶澜西被豆腐脑烫得嘶嘶哈哈。
“你慢点。”陈楚寒有些心疼,叶澜西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嘟囔了句:“我饿了嘛。”
江梦莱替秦筝剥茶叶蛋,秦筝没有胃口,小米粥差不多是按着米粒喝的。
“别看病房了。”江梦莱抬手臂挡回秦筝的脸,“先吃饭。”
关秀荷从病房里出来,林悬偏头看她,她低声说:“言教授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