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机没反应,陆知夏吸吸鼻子,医生听出不对,安抚道:“别怕别怕,没事的,别哭哈。”
她抬头,眨眨眼,泪水滑下来。
俊美的人哭得也比一般人好看,护士小姐看得心都软了,哄道:“不哭哈,我们一直都在这的。”
“我想去急诊室。”陆知夏低头,说得委屈。
她说明情况,护士忙说:“不哭,我去急诊室给你看下。”
护士出去探情况,医生抽血,让另一个护士交给化验科。
陆知夏坐在床头,医生替家属道谢,说:“今天多亏你,再晚点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陆知夏没做声,医生拉过椅子,坐在她的对面,问:“你知道自己晕血吗?”
她点点头,医生嗯了一声,柔和道:“有接受正规治疗吗?”
她摇摇头,医生继续说:“我能问问,你晕血是天生的还是?”
她没做声,某种程度已经验证,是后天的。
“到现在,有过几次晕血失去意识的经历了?”医生语气十分温柔,循循善诱道:“你跟我说说,我也是医生,没准能告诉你更好的应对方法,是不是?”
陆知夏低着头,抿抿醇说:“这是第三次。”
“那你要不要接受治疗?”医生劝道:“这不是一种难治的病,配合治疗治愈效果不错的。”
她又不吭声,医生试探地问:“是看见血就晕,还是目睹大面积出血才会这样?”
“很多血才会这样。”陆知夏的手抓着衣摆,说:“我不用治疗,我平常都没事的。”
医生想问她家属联系方式,她不肯说。
护士很快回来,告知她:“急诊室并没有叫沈晚清的人,应该是处理伤口之后送去病房了,我让人帮你问了,待会告诉你。”
陆知夏坐在房间里,再也没和医生说话。
医生出了门,叫护士出来,低声说:“待会时间到了,你偷偷跟她一起上去,不管是她的家人,还是她的朋友,你都如实告诉对方,这孩子的晕血症得引起重视,我担心她是后天遭遇某些事才这样,久了会成为心理疾病。”
陆知夏摸摸额头,额头还是冰的。
浑身有些微微的刺痛感,像是发烧,碰到哪里都有些疼。
这感觉不陌生,她每次晕血醒来都是这样的。
片刻后,护士小姐接着电话递给她一直纸条。
上面写着数字609,护士小姐抽空说:“病房号,我在门外,有事叫我。”
陆知夏一直捏在手心里,等待时间无聊,她和自己的手机较劲。
摇晃猛甩,照着桌角磕,可惜,手机死透了。
陆知夏叹口气,靠着墙壁休息。
护士进来,给她送来一瓶水,她连忙道谢。
护士又出去,再进来,是告诉她,结果没问题,她可以走了。
“不过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还是不要冲动,一旦传染,还是很危险的。”护士好心建议,陆知夏问她如何区分,护士想了想,说:“其实这类人血液颜色更深更浓,你们可能看不出来。”
确实,陆知夏完全没有留意到,问:“那我可以先走了?”
陆知夏直奔609,敲门没人应,她推开门,心都凉了。
床头开着一堆仪器,数不清的药液顺着管子流尽身体,陆知夏泪水涌出来,姐姐伤得这么重!
陆知夏忍住哭声,步伐沉重地挪到床边,嘟囔道:“怎么把被子盖得那么高。”
她慢慢往下拽被子,发现沈晚清的长头发也没了,她哭出声:“呜呜。”
“你是谁啊?”身后突然传来疑惑。
陆知夏回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陌生人。
两人都愣了,陆知夏问:“这不是沈晚清吗?”
“这是我爱人啊。”
陆知夏从兜里掏出来纸条,906,她意识到什么,连忙道歉,抹着眼泪往楼上去。
906门口,站着熟悉的保镖,陆知夏又忍不住想哭,这回总算哭对房间了吧?
陆知夏冲到门口,却被保镖拦住,告知:“对不起,你现在不能进去。”
第91章 姐姐 那你罚吧
陆知夏进不去, 也不肯离开,她要确保沈晚清的安全。
保镖挡在门口,面无表情道:“我们比你更在意沈总的安危。”
言外之意,不用你操心。
陆知夏衣服的血迹干了, 体力旺的人, 9月还穿着白色T恤, 此刻有着血染的风采。
她像门神似的守在门口,扫了眼离她最近的保镖,问:“沈总伤得重吗?醒了吗?”
“醒了,缝了29针。”保镖脸色不悦, 当然也不是冲着陆知夏。
听起来都让人心疼, 29针,唉。
陆知夏不想恨任何人,但这一次对颜梦回的恨意,无法消除。
当年救人,是该感谢颜梦回,但把沈晚清逼上绝路, 做出极端行为,她无法原谅。
一码是一码,陆知夏在心里告诉自己, 就是这样。
善意该感谢,恶意也应该被报复, 不该进行抵消。
她站在门口胡思乱想,房间里的温婉坐在床边。
从她进来,沈晚清一言不发, 任凭温婉如何劝说。
“你和颜梦回的事, 我多少了解过。”温婉希望她不要再因此冲动, “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你对颜梦回的报答也差不多了,别傻到把自己的命搭上,但是你也没必要激怒她,毕竟是多年的朋友,面子上得过得去。”
沈晚清望着虚空,没有任何反应。
温婉似乎也见怪不怪,站起身说:“该做的,我也做了,你没事我就走了。”
“不送。”沈晚清终于开口。
温婉感觉可笑,道:“人生如戏,你的演技却是越来越烂了。”
沈晚清微微偏头,冷淡道:“那还不好么?你永远是最棒的那个。”
“呵。”温婉笑意淡了淡,说:“后续不用我交代吧?”
“不送。”沈晚清收回视线。
温婉定定地望了几秒,转身走了。
她走到门口,想到什么似的,提醒道:“我们约定的时间,你别忘了。”
“死都不会忘。”沈晚清催促道:“你可以离开,以后大可不必过来,该怎么说我知道。”
温婉从房间里出来,陆知夏明显一愣。
她被上下打量,审视的目光最终与她对视,温婉问:“过来看沈总?”
“是的。”
温婉左右看看两侧的保镖,一副见惯的表情,她意味深长地笑:“看来你和沈总关系很不错。”
陆知夏没心思跟她寒暄,稍微冲她点头,便看向保镖,问:“我可以进去了吗?”
保镖意会地让开,她终于如愿地见到沈晚清。
本来调整的好好的,见了躺在病床的人,陆知夏眼泪又是哗哗流。
沈晚清无奈道:“洪水开闸了啊。”
陆知夏羞恼道:“你还在这里开玩笑,你怎么不好好保护自己?”
她见过沈晚清的身手,她不放水,颜梦回不可能得手。
沈晚清想得开,她欠颜梦回的,她还。
陆知夏听得直叹气,又心疼又难受地数落她:“让你划清界限,谁让你伤害自己了?”
陆知夏小嘴叭叭教育,沈晚清都听着,等她累得歇口气,沈晚清问:“你刚刚怎么不在这?”
陆知夏没说全,只提到下楼交费,以及走错楼层。
“真的,姐姐,好丢人,我以为那是你,我都哭了,那家人一脸懵逼地看我。”陆知夏分享趣事,人家没笑,她红着眼笑话自己。
于是,沈晚清被笑意感染,也露出笑。
陆知夏的话,不必仔细推敲,至少在她面前,都是些浅显的小伎俩,不戳穿是种情趣。
她逗,她笑,都挺开心的。
但是,有的画面实在刺眼,“你说,我到底要不要问你衣服上的血痕?”沈晚清语气平淡,陆知夏却听着严肃,小声说:“就是我在医院门口救了个人,她身上都是血,弄得我身上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