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说笑几句,因着失血的关系,杨笑澜有些困倦。冼朝见状,道:“你且休息,我这就走了。”
杨笑澜迷糊间说了声好,抓了冼朝的手道:“桃子精,下次少饮些酒,若是真喝醉了,给人欺负了怎生是好。”
冼朝一声哼,“谁敢。”
“色胆包天的大有人在。”
过了一会儿,杨笑澜又道:“我没有不惦记着你。见到你,我也心生欢喜。很欢喜。”
冼朝听在耳中,心中也有些喜悦。出了房门叹一口气,只觉喜与怨交织在一起,就似一团乱麻,无从斩起。
自那一晚遭拒,裴笙知冼朝无意于他,故而也不再继续对冼朝示好。而冼夫人得知冼朝的鲁莽使得笑澜受伤,大为动怒,让冼朝禁足。
听探子回报说江南镇压叛军的战事仍在火热进行,晋王杨广一方面以军事进攻破敌深入,一方面招降纳叛,进行招安。裴世矩在岭南安抚的差使也基本完成,不日即将回朝。
临走前两日,冼夫人设宴践行,不知当地的年轻男子是否觉察出了冼朝对杨笑澜的特别之处,好些人都主动劝酒。裴笙帮着杨笑澜挡了一些,岂知这攻势猛得连他都被放倒了,杨笑澜无奈只得与他们豪饮一番。
来大隋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放纵了自己饮酒。平时总顾虑着自己的身份,怕人看出破绽来,而在人前酒之一物,能推脱就推脱,能少饮就少饮,而今在这远离京城的南蛮之地,人也不免放松起来。
到最后,杨笑澜步履蹒跚,东摇西晃,但看得出来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话语和行动。冼朝怕入了夜有人去笑澜房中找她露了馅,只能将她扶入自己的房里,喂了醒酒的汤药,还命人送了两人沐浴的热水来。
俚人开放,多是等女方有了孩子才住到男家去一阵,被吩咐的下人见着冼朝对笑澜如此照顾,都想着笑澜该是冼朝选定的人,均是窃笑着走开。冼朝哪会不晓得她们的心思,心里不面恼恨起笑澜来,对着坐在一旁醒酒的笑澜就是一脚。“赶紧沐浴!一身酒味,实在熏人!”
☆、第四卷
第一百回道别
沐浴更衣后酒倒是醒了几分,只是浑身懒洋洋的懒于动弹,想着都是女子也没多大关系,就自说自话地鸠占鹊巢躺倒在冼朝的榻上。待冼朝沐浴后进得房来,就见一个去掉了面具,散乱着头发,面容女子气的真实的杨笑澜闭目躺着。还是这样的笑澜看得更顺眼一些,闻起来干干净净,还带着出浴后的香味。那裴笙也算得是个眉目清秀爱干净的男子了,可是只要他出现在左近,总是带着一股子说不出上来腌臜味。
手指头抚摸着杨笑澜的发丝到颈脖处,在先前的伤口处细细摩挲了一会儿。这还是第一次和杨笑澜如此近距离的相处,越看越觉得自己当初怎么会就将她错看成男子。哪一个男子会有这样细致顺滑的皮肤?哪一个男子看起来又会这样可口……
这样一个女子,其实倒也不坏。
坏就坏在……竟是如此多情,见一个爱一个,老少通吃,荤素不忌。
将自己垂下的头发撩到耳际,冼朝俯□子吻在杨笑澜颈上的箭伤处,麻麻痒痒的感觉令得杨笑澜微微一颤,冼朝轻笑,嘴唇移至耳际,笑澜纹丝不动,心中却大叫救命。这般的诱惑法子,她实在抵挡不住。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的敲门声和冼夫人的声音让两人同时一惊。
冼朝理一理衣服,顺一顺头发,起身开门。杨笑澜略想一想,继续假装睡着,耳朵倒是竖起了听着外头的动静。后天他们即将返朝,冼夫人既然知道了她就是那悲催的使命完成者,怎么也会对冼朝有所交待。
而且,这些日子以来,冼朝对她的不善态度,冼夫人看在眼里并未劝慰,仅在伤到她时小发了一阵脾气,其余时间都是听之任之,眼见冼朝与裴笙走得近些,还特意找来裴世矩问起裴笙的家世……
这几年在大兴,伴君如伴虎,察言观色的本事见长,杨笑澜自知,晓得事情始末、她的身份,甚至参透点冼朝与她的情感纠葛,冼夫人对她是不满的。于公,她杨笑澜作为一个异地来客,说着好听点是命定中人,说得难听点就是炮灰,不足为惜;于私,身为高、冼两家的主母理所应当地会希望自己的曾孙女有一个好的归宿,若不是有着那层宿命,再怎么也不会同意、不会愿意她的曾孙女对一个女子念念不忘,更何况那女子还有着妻室。
“朝儿,笑澜可有与你谈起过关于那个使命的事情?”冼夫人开门见山。
“不多,只说需得找齐四样去异世的物事,算上我与师姐,还缺其二。这么晚了,曾祖母怎的还不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