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忙道:“一切如常。”
“当真一切如常?”紫衣公子冷声反问。
老鸨想了想,点头道:“确实如此。”
“若是一切如常,为何我这一路行来无事,偏生一踏入云国,沿途杀手不断,几名贴身死侍如今夜不知所踪,咳咳。”紫衣公子说得激动,竟忍不住发出一串剧烈的咳嗽,让一张本来就惨白的脸显得更加惨白。
“这……”老鸨回答不上来。
紫衣公子微微缓了缓气,眸光凉凉地落在了苏折雪脸上,“你们当真不知我来了云国?”
苏折雪与老鸨噤声点头,若是早知主上来云国,她们怎会不去相迎?
紫衣公子沉吟良久,道:“刘平当真是胆子大了,又或者是堂兄给他的酬金比我的多太多,我早就知会他沿途保护我来临安与你们会合,没想到他竟然半点风声都不漏给你们。”
苏折雪脸色大变,“此人竟敢背叛主上,不若让我去……”
“背叛我之人,不可活,可是就算死,也不会死那么舒服。”紫衣公子示意她们起身,从怀中摸出一个紫色小盒子,“这只小虫子对付刘平,已足够了。”说着,只见她打开紫色小盒子,口中嘘出一声奇异的哨声,那盒子中的青色小虫振了振翅膀,竟然无精打采地头一歪,贴在盒底一动不动。
苏折雪与老鸨皆是见识过这种小虫子威力之人,如今瞧见这盒中虫子的动静,不免心底暗暗吃惊。
“雄虫已死,雌虫也活不过三日。看来安乐王也不是可信之人了——堂兄出手,实在是够狠!”紫衣公子咬牙站了起来,定定看着身前两个噤如寒蝉的女子,无奈地将紫色小盒子收回怀中,心底暗暗道,“还好今日听阿语之言,没有贸然前去安乐王府求援,只是……阿语先行探路,只怕是回不来了。这盘棋,我是走到末路了……”
☆、第六章 .深陷不自知
“哐啷!”
突听小阁檐上响起一声瓦石之声,紫衣公子下意识地闪身到小阁屏风之后,留下苏折雪与老鸨在小阁之中静观其变。
苏折雪心里甚是焦急,放眼临安,除了那个傻丫头,还有谁敢在醉今宵跳上跳下?
老鸨轻轻扯了扯苏折雪的衣袖,她心里也知道来人是谁,早就想让苏折雪与这姑娘断了来往,这下可好了,偏生在主上在的时候出现,不知道会不会给她们惹出什么大祸来?
两人连忙站起,整了整衣裳。
“姐姐!”子鸢从檐角翻身掠入小阁之中,才喊出一句话,老鸨的手指已迅然来到了她的耳朵边,快准狠地拧住了她的耳朵。
“我说祁子鸢,你别以为混入了禁卫营,你就不是姑娘家了,老娘这儿可是风尘之地,岂容你这样放肆进出?”
“妈妈饶命,妈妈饶命啊!”子鸢连忙求饶,连连给苏折雪递去委屈的眸光,“姐姐快救我,救我啊!”
苏折雪心下不忍,当下劝道:“妈妈,你就饶她一回吧,容我来好好劝劝她,让她好好收敛收敛。”
“不成!这话你不知说了几回了,这臭丫头还不是一样在这醉今宵来来去去的,还让不让老娘好好做生意啦?你可是临安花魁,若是因为这臭丫头经常来去,落下个倒贴小白脸的污名,以后可没人稀罕你了!你说,你以后凭什么赚钱给老娘花?”老鸨手指还想用力,只恨不得一下把子鸢的耳朵给拧下来,可用力之间,只觉得虎口一痛,才发现苏折雪已恰到好处地捏在了她的穴位上,不容她不放开子鸢。
子鸢只觉老鸨手劲松了七分,急忙挣脱老鸨的手指,闪到苏折雪身后,道:“妈妈你还真想把我的耳朵拧下来啊,这可是肉长的!”说完,忍不住倒吸几口气,抬手轻轻揉揉被捏得通红的耳朵。
苏折雪回过头去,瞧见她那通红的耳朵,心头一软,也顾不得这房间之中还有主上在,便伸出手去,轻轻给子鸢揉了揉,“还疼么?”
“姐姐可是妙手,任何疑难杂症被姐姐你一摸,可就都好了!”子鸢嘿嘿一笑,她就是喜欢粘着苏折雪蹭取一刻的温暖,即使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她就是觉得苏折雪亲切,觉得苏折雪可人?
老鸨急的直跺脚,“臭丫头,老娘今日可把丑话说前头了,醉今宵可不欢迎你这种白吃白喝之徒,更不稀罕做你的生意,识相的,马上滚!你别逼老娘动粗,叫几个壮汉让你吃点苦!”
“我会怕他们?”子鸢不服气地冷声反问道。
老鸨冷笑道:“你言下之意,是想尝尝滋味了?”说完,眼珠子一转,森森笑道,“臭丫头,你别以为你有一身武艺,你就可以在这里目中无人!你别忘记了,苏折雪是老娘手中的姑娘,老娘想让她哭,她绝对笑不出来,你可以试试看,老娘奈何不了你,可绝对收拾得了苏折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