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镜笑意未减:“我早就交代了人,趁着运送藏品的时候,把赃货混进去。
没想到今晚出了砸场子的事,就因为有那些赃货在,所以今晚不管损失多大,他都不能报警。”
她话音悠扬,缓缓地还原着所有的步骤,让姜清宴越听,心越往下沉。
司镜从谢山南设计的那天晚上,就识破了谢山南的打算,完美地避开了文物局的人上门搜查。
正在谢山南遗憾自己的计谋被司镜识破的时候,司镜已经犹如深夜中的狼,猝不及防地反扑了他一口。
谢山南狠,司镜比他更狠。
这样的人,怎样才能撼动。
姜清宴咬住下唇,留在司镜身边这么多天了,都没有找到能够实行目的的办法,今天难得这只狮子受了伤……
她这么想着,手上的镊子就歪了边,酒精棉按在了伤口上。
“唔……”司镜一只手猛地抓住沙发扶手,她忍着疼低头看去,姜清宴眼中那一抹冷光骤然散去。
“对不起,我太紧张了……”刚刚犯了错的女人抬头,眼中满是愧疚和柔情。
还在装。
司镜轻笑了一声,笑意深邃又隐隐有些酸涩。
她想开门见山,问姜清宴为什么对她心怀有恨,却要违心地留下。
她是不是曾经做过什么事情惹姜清宴不喜欢,竟要这样委屈地留在她身边。
为姜清宴冲牛奶的那天晚上,她曾表达过想要走近姜清宴的心,可她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因为现在的姜清宴只会藏。
藏起对韩悠宁的思念,也藏起最真实的自己,只让她得到现在这个虚假的皮囊。
她心里闷疼,声音有些哑:“清宴,你有没有话要跟我说?”
姜清宴长睫颤动,眼里满是担忧:“有啊,我怕你疼。”
司镜凝视着她,忽然扯开嘴角笑,随即泄了气似的靠进沙发里,眉眼间好像一下子染上了疲惫,神色平静地闭上眼眸,“继续吧。”
“好。”姜清宴继续为司镜处理伤口,这次的小心程度比刚才更甚。
她可不想弄疼司镜第二回 ,同样的事情做多了,容易发生难以控制的后果。
贴防水纱布时,司镜的手机在口袋里响了一声。
司镜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周屿发来了一条信息。
【周屿:底下人说,刚才酒店后门有人蹲守,应该是蹲你的。】
司镜把手机息屏,头枕在沙发上闭着眼,这个混乱的夜晚里发生过的一幕幕在她心头如同默片般播放。
在一片静默的画面里,她捕捉到一枚细小的闪光,是姜清宴跟她分析为什么要走正门的那些话。
“好了,记得不要沾水,”姜清宴这时替她贴好了纱布,娇嫩的手柔柔地抚过纱布边缘的肌肤,“疼不疼,我真的是第一次处理……”
司镜睁开眼,满眼都是此刻温柔又体贴的美丽女人,她扬起意味深长的笑:“你多陪陪我,就不疼了。”
姜清宴咬唇笑,羞赧地钻进她怀里。
她笑着轻吻姜清宴耳旁的发丝,眼中却是一片清明。
她的小猫被坏人找过了。
入了三伏天,临州犹如一锅煮沸的水,闷热潮湿。
姜清宴几乎足不出户,司镜留在家里的频率肉眼可见地高了起来,腰间的伤也在姜清宴逐渐娴熟的处理下痊愈。
下过一场雨后,积攒了一周的暑气被暂时地压下,空气中充满泥土的清香。
趁着还没到阳光最盛的中午,司镜邀请姜清宴一起去司家的盘口。
周屿开着车,车子播放着曲调悠扬的纯音乐。
司镜握着姜清宴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微侧过头与她轻声细语。
“最大的盘口在市中心,也是生意最好的地方。
平时收来价值高的货,也会优先安排到那边,所以你也可以当成古玩展览,随意逛逛。”
“那客人不会很多么?”姜清宴满眼都是浓浓兴味。
她今天穿了条杏色雪纺的吊带长裙,露出柔嫩的肩线与一双白润的手臂,腰间虚虚地围了条细带,圈出她柔软纤瘦的腰身,一眼看去只觉得冰肌如玉,韵致温柔。
“不会,”司镜耐心地解释,“因为普通人很少进来闲逛,来的人大多是懂行的,观察古玩也需要时间和安静的环境,那里的氛围并不嘈杂。”
“好。”姜清宴弯眸浅笑,靠在她肩上安心等着到达目的地。
她对司镜的盘口并不好奇,只是为了更了解司镜的实力,她有必要去逛一逛。
多了解敌人几分,也就更多几分胜算。
直到下了车,姜清宴才知道为什么司镜说“普通人很少进来闲逛”。
这是一处位于市中心繁华地段的园林式建筑,拱门入口上悬挂着“凤麟阁”的牌匾,进门便是青石板路直通向深处的主阁楼,两侧则是翠环碧绕,在花草盆景间设有藤桌木椅,桌面上的鎏金香炉飘出袅袅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