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是黑莲花女主(168)
三人一同聚在陆府,陆常念面前烧着个小泥炉,炉子上滚着遭热水,她撬了块儿玫瑰茶饼,不紧不慢的拿研钵磨成了粉,装在个大些的陶瓷碗里,掺了龙脑、水麻,小叶紫檀粉刚倒进去,韩岁欢便凑上了前闹道,“这什么,辣椒粉吗?”
陆常念被她气笑了,拍开她的手道,“可不是,你尝尝?”
苏络撑着下巴,手里捏着根精巧的小勺,指着韩岁欢身上的香囊道,“下次出去玩的时候什么也不用带,拿上你的香囊,咱们就能直接烤兔子吃了。”
韩岁欢刚放出来,本就气不顺,想起献州学堂时那人直接带走苏络,对自己只是点点头便走了,她更是气盛,“哼”了一声将身上香囊扯下来丢到苏络怀里。
“有本事你就去做,平白在这里说嘴,不就是不识得一料香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陆常念已经将那些粉搅匀了,添了些水捏成一团,闻言和苏络对视一眼,两人抿嘴失笑,苏络捏着那香囊在鼻下嗅了嗅没说话,不过片刻的功夫,韩岁欢又一把将香囊夺了回来揣好,“还给我,仔细把我辣椒粉弄撒了。”
苏络往她茶盏里丢了颗梅子,“酸死了,快匀口茶压一压。”
陆常念沾了满手的幽香,将那团香料捏成了拇指大小的香饼晾开,“对了,你那位柳家表姐在献州也有六年了,柳大人外放两任,是快回来了吧?”
苏络伸了个懒腰,“大约吧,我也没问,不过就算调回京也是回曲阳。”
“不回来也好,省的见了面还得想起献州的丢人事。”韩岁欢抿了口差,蹙着眉将那颗梅子丢了出去,“回曲阳她大姐也算一家团聚了。”
苏络愣了愣,如梦初醒似的,“怎么一家团聚?”
韩岁欢在她面前晃了晃手,“还没睡醒呢,你不是说柳夫人是去曲阳照顾有了身孕的柳家大姐了吗?要是一家人到了曲阳,可不是一家团聚。”
苏络“哦”了一声低垂着眉眼又打了个哈欠。
陆常念将两人来回打量了个遍,“怎么瞧着你们两个去了献州一趟回来就变得怪怪的,岁欢也就罢了,好歹有个缘由,你怎么也瞧着还是没什么精神?”
两人瞧着苏络,她依旧眯眼靠在藤椅里,那笑只浅浅的挂在面皮上。
若是往常,她必然是会扯上一堆乱七八糟的来自圆其说,可如今却是连说话的兴头都不高,说她心不在焉也算不上,同来品茶本就是她提的,只是瞧起来有些倦怠,可她们自献州回来也一月有余了,说是旅途劳顿也不当有这么久才是。
也难怪韩岁欢出来玩也不大高兴,她最见不得苏络心有所念却又不肯说的模样,像是和人隔着一层似的——
不是和某个人隔着一层,而是像那水中停舟,无涯无岸、无蓑无叟,就那么定格着要独守到地老天荒似的。
旁人触不及、视不清,由着那碧绿如练的江面翻起一圈圈涟漪,将这孤舟越送越远却无可奈何。
“还说呢!”韩岁欢瞥了苏络一眼,“她前些天给郑俊卿写了封好长的信,琐碎的跟什么似的,吓得人家以为鄞城出了什么事,忙送信来问我。
我哪知道这人发什么疯,如今还不晓得怎么回信呢,今日同她说了,叫她自己去解释,你知道她怎么说?”
韩岁欢清了清嗓子,学了苏络的语调慢慢悠悠的捏着嗓子道,“该知道的,到时自然知道,现在急哄哄的说了多没意思。你听她说的是人话吗?”
不知是谁发出了长长一声叹息,而后,便只听得见草虫窸窣的动静了。
韩岁欢忍了许久,开口之际却瞧见苏络半歪着头,呼吸绵长,居然睡着了。
又是一阵叹息,韩岁欢看向陆常念,这才意识到方才叹气的是自己,她指了指苏络,而后推着陆常念走到不远处的青石小路上。
康照海奉命护送苏络回鄞城,回到曲阳不到十日,便又被派了过来暗中看护。
据他主子难得的解释是说,南楚贼心未死,西晋虎视眈眈,鄞城不像曲阳守卫森严,又是昔日国都,用来折大梁的面子最好不过。
康照海一介草莽,不懂这些,平日里都是听命办事,只是这理由听起来太像是骂人——
用他那不大灵光的脑子都能想得到,出兵声势浩大,不说如何躲过边疆前线大军,就说能躲过,鄞城真的被敌军混入惹起了祸端,可这和一个小姑娘的衣食起居有什么干系?还要事无巨细的报回曲阳
好在康照海话少,并没有询问这掩耳盗铃的解释到底是用来骗谁的,更好在苏络平日里活动更少,吃饭睡觉,看书写字,只偶尔出去和陆家和韩家的两位姑娘喝茶闲叙,一份信也写不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