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回家以后,听见谢莹最后那句话以后,我却哭到不能自已。
谢莹的脸我已经看不清,她连连叹气,想要用纸巾为我擦眼泪,我摇了摇头表示不要。
一滴又一滴眼泪砸到我自己的手背上,温度不比今天烫到我掌心的红糖糍粑低。
我边哭边用多余的脑子在想那个跟我一样读音的路路, 在跳楼之前思考的是什么。
十七八岁的花一样的年纪里, 她会不会对死亡抱有恐惧。
就像我今天被秦乙文掐脖子那样, 现在想想也仍然让我心有余悸。
但……不得而知, 她已经离开很久了。
只是我难免感到惋惜, 甚至想问女娲在制造人的时候, 给每个人分的快乐与痛苦的比例是多少。
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手抖了,给秦乙文和路路分了比常人多的痛苦。
我怀着这样的没有答案的问题入睡,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头痛不已,喝了水吃了药后我又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下午了,孟一笙给我打的电话。
她不放心我,她说趁她现在还能走动的时候就来看看我,免得她到后面只能躺床上了就不能主动来见我了。
来的时候还顺便给我买了饭,她知道我的口味,买的两个菜都是我喜欢的。
我刚洗漱好,脸上还有水,头发也有点乱,昨晚哭了一通眼睛也肿。
但不重要,在她面前我不需要在意什么形象。
孟一笙在客厅看了看,问我:“谢莹呢?工作去了吗?”
“嗯。”我拆开筷子,也把饭盒打开。
昨晚吃饭的时候还没恢复过来,肚子也没填饱就没再吃了,现在倒是胃口大增,可能饿得狠了。
她在沙发上坐下,撩了撩自己的头发,看着我吃饭的样子,眼含担忧地问我:“枝枝,要不咱们还是找个正经的工作吧?”
这不是她第一次让我放弃这个不稳定的工作了。
不是收入不稳定,而是安全不稳定。
上个月她也说过差不多的话,但那时候是为了想要我找个对象谈恋爱。
现在过了一个多月,性质就发生了变化。
我没说话,嘴里有菜,只是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孟一笙动作缓慢地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她苦口婆心:“枝枝,大学的时候你在你们院上系上的成绩那么好,大四的时候有那么多公司抢着要你,你不该是这样。”她顿了下,“不应该是现在这样。”
我把嘴里的饭吞下,看着她:“可我……”我说,“我真的不想找工作,我喜欢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现在这份接单做任务的工作虽然有安全隐患,但我自由。”
我重新夹了一块肉,不再看她。
孟一笙眉头皱的很深,她抬手摸了下我的脖子,叹了口气问我:“疼不疼?”
“当时是挺疼的。”我安慰她,“现在没什么感觉了。”
秦乙文一开始用的一只手,后来另一只手也上了,我脖子又不粗,被他掐着真的快断了。
过了快一天了,我脖子上的印记还是没有消掉,而且秦乙文的指甲还不小心给我划破出血了,我还算白的脖子两道细细的划痕更显眼。
可现在才九月底,连十月份都没到,高领毛衣和围巾还不能戴,而我又没有戴丝巾的习惯。
因此打算这几天都不出门了,什么时候印记浅了我就什么时候见人。
我已经发了工作朋友圈了,这几天我要出门旅游,见不了人,手机会关机,有事等我回来后联系。
孟一笙说的换工作我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我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了,要我再去公司待着被人管,我可能会翻天。
昨天我差点就被阎王爷叫去喝酒聊天了,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就是那一刻了。
所以到现在我对这件事仍然感到恐惧,但我得自己消化掉,起码表现出来的样子不会让孟一笙和谢莹担心。
我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让人因为我而担心忧虑我会觉得愧疚。
因此现在在孟一笙面前,我只好做出这一副样子。
我不害怕,我还能刚,我现在不出门不过是因为伤痕还没好而已。
孟一笙又叹口气,她指尖还放在我的脖子上,而且还在微微颤抖:“枝枝,答应我,如果还有下次,就真的找正经工作,好吗?”
她眼里闪烁着泪花,显然是被昨天的事情吓坏了。
我看着她的眼眶,点头:“好。”我扬起唇角反过来安慰她,“别哭了,不然宝宝也会想哭,她得笑啊。”
真希望女娲分给孟一笙的孩子快乐多一些,让她健健康康快快乐乐长大。
“好。”孟一笙吸吸鼻子,她拍了一下我的脑袋,“你继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