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陈子莹快步后撤,与顾茕拉开了超过一米的距离,眯了眯眼,警惕地注视着她。
顾茕被她推开,仿佛早已预料到,脸上未见怒色,抱胸,笑得云淡风轻,“你又是什么意思?我已经按你说的,和你姐分手了,留学需要的相关手续也替你办得差不多了,你是不是也该履行你之前的承诺,给我付定金了?”
“我姐还没把你忘了呢,你急什么?”陈子莹的眼中恶狠狠的,“再说离真正要出去八字还没一撇呢,等到上飞机那天再说吧。”
顾茕也不着急,微微一笑,看她转身离去,志在必得地高喊:“陈子莹,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陈子莹脚步顿了一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顾茕看着她的背影,胸有成竹,跃跃欲试。
她不怕陈子莹会反悔,她能看到陈子莹眼底的欲=望和野心。有欲=望的人最好掌控,只要知道她内心最想要的是什么,再用其作为筹码就行了,就像在不肯拉磨的驴子眼前吊一根永远也吃不到的胡萝卜,驴子自然乖乖转起圈来。
难掌控的是像陈孑然那样的人,她的欲=望太低了,也难以给予,时间一长,反而先让掌控者自己产生巨大的心理压力。
想起陈孑然,顾茕有点出神,已经很长时间不和她联系了,她现在在哪里?还在打工么?过得怎么样?那天听她说她高考考得不错,算着日子也该填完志愿了吧,她有没有填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临师大呢?
陈孑然走的这段日子,顾茕隔三差五就想起她。
在一起时不起眼的一个人,有无都可,陈孑然走后,顾茕独自居住的那间大屋子一下就空了,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好几次顾茕不知不觉地都快走到陈孑然家楼下了,想上去找她,想想还是算了,转头朝另一个方向走。
陈孑然……挺可怜的,自己既然打定了主意和她分,就别再去打扰她了。
那日和陈孑然分手之后,顾茕去姚瑶家躲了好几天,直到确认陈孑然真的走了,才敢重新回自己那个房子。
她不敢面对陈孑然。
回去之后,陈孑然留在屋子里的气味已经消散干净了,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来过。她没有带走任何一点不属于她的东西,顾茕一个月前给她的那张银=行卡,毫发无损地放在茶几显眼处,卡里的5万块钱纹丝未动。
顾茕捏着那张卡,坐在沙发上发了好久的呆,心里不易察觉地疼,痛感绵延持续,只要想起陈孑然的名字就会疼。
别想了。
顾茕揪着自己两鬓的头发抓狂,她在心里骂陈孑然真是天下绝无仅有的白痴,被甩了,连青春损失费都不知道拿,不过5万块而已,不够顾茕一个月的零花钱,要是换了别人,还要指着顾茕的鼻子破口大骂给得少呢,只有这个脑筋不会转弯的陈孑然,应得的钱也不要!
越是这样,顾茕心里的疼就绵延得越久远深沉,不能想,一想就疼。
甚至那天看书,不经意看到孑然一身四个字,陈孑然的身形跃然纸上,顾茕的眼睛被扎得难受,匆忙合上书,扔到一边去。
陈孑然说过不喜欢她的名字,太孤独了。想来陈孑然长大的日子里,是一个朋友都没有的。也不知她怎么撑过了18年。
顾茕又顺藤摸瓜地联想起了她的那个母亲,尖酸、刻薄,一张脸上写满了势利,对陈孑然也极坏,陈孑然无处可去,只能回家,可是回家之后她的日子就能好过么?
顾茕为她捏了一把汗,想去看看她。
不是为了复合,也不用出现在她眼前让她更伤心,只要看一眼,一眼就行!不为别的,就为了瞧瞧她过得好不好。
做足了心理建设,顾茕真的去了,站在她家楼下,仰头朝她家的阳台上看了半个钟头,也没见有人探出头来。顾茕不甘心,又自我催眠了一番,不是为了陈孑然去的,上了楼,敲她们家的门,还是没人应。
奇怪,就算陈家父母不在,陈孑然也应该在家的,顾茕来之前特地打电话到她工作的餐厅里问过,今天轮到她休息。陈孑然的性格顾茕最清楚,安静、内向、不爱玩,喜欢待在家里看书,她能跑到哪里去?
顾茕敲了好几次门都无果,只好给陈子莹发了一条消息询问:[你知道你姐去哪儿了么?]
发完后又等了半个钟头,消息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顾茕心里渐渐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陈子莹和陈孑然都不在家,最大的可能就是妹妹硬拉着姐姐出去散心了,还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可顾茕呼吸紧张,冥冥中直觉陈孑然是出事了。她想了想,从通讯录里往下滑了几页,停在一个不常用的人名上,拨通了这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