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恶的是她还无法反驳,因为确实生病了。
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吃过午饭之后,唐爸还真就取了一截密实的栎树,削了一个陀螺。这东西做起来不费劲,只要把下端削尖就可以,为了能够延长使用寿命,也是让陀螺能转得更好,要在尖上钉上一粒铁钉。
唐含将已经剥掉外皮的构皮撕成小条,几条一起绑在削好的竹竿上,再用构皮另一端在陀螺上缠上几圈,摆在地上,手轻轻一抽,陀螺就借着线圈的力道转了出去,再轻轻抽打,它就迅速旋转起来。之后只要及时补充抽打的力道,它就不会停下。
唐家的院子是水泥地面,所以十分方便玩儿这个游戏。
唐含抽了几鞭,正打算转头给江黛宣传一下这个游戏的趣味性,就对上了小泽几乎是放光的双眼。虽然一看就很感兴趣,但他开了口,依旧是秦泽之式的含蓄,“姐姐,你这个是什么啊?看起来好好玩哦。”
“这个是陀螺。”唐含说,“好玩吧?小泽想玩吗?”
小泽用力点头。
唐含就道,“但是这个是江姐姐的,怎么办呀?要不你下午不要跟我们上山了,留在家里陪江姐姐玩儿吧,好不好?”
小泽以前跟爸爸寸步不离,是因为还不熟悉其他人。但现在住了几个月,早就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所以听说要跟江黛一起留在家里,也不抗拒,兴奋地点头答应了。
反正这段时间天天下地,山上再好玩,也已经失去新鲜感了。倒是从未拥有过的玩具,吸引力更大。
江黛见唐含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也不反对。
反正……这陀螺看起来确实挺好玩的,就是光看着就觉得费胳膊。
谈妥了,唐含就把鞭子交给了小泽,然而这东西看着简单,但小泽抽了两鞭,陀螺反而停下来了,弄得唐含不得不临时搞了个培训,免得难度太大他们失去兴趣。
江黛蹲在一边旁观学习,一边问,“对了,说到构皮,我突然想起来,有一种构皮纸,是用这个构皮做的吗?”
“不知道。”唐含一愣,“有可能吧,我觉得这东西还挺有韧性的,用来做纸应该也可行吧?怎么了,你要做吗?”
“算了,太麻烦了。”江黛摇头,家里这么忙,没必要费这个功夫,而且没有合适的工具,估计也做不出好的来,目前也暂时不缺少纸张,没必要折腾这些。
除非疫情持续到明年,实在太无聊了,说不定可以搞一搞。
……
下午,江黛带着小泽留在家里,其他人继续下地,玉米秧苗已经长到手掌那么长,可以种下去了。要把唐家的地都种满,是个大工程,估计得忙活上好长时间了。
另外,一起育苗的辣椒和西红柿长势也不错,同样该移栽到地里了,等种完玉米就安排上。
上回种土豆的时候,秦屿还有些生疏,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锻炼,熟练度早就已经提上来了。只不过连续好几天都弯着腰,不免有些承受不来。
见他进进出出总是忍不住伸手扶腰,唐妈忍不住笑话道,“小秦,肾虚啊?”
小秦被说得脸红,但
这种事却无法辩解。他不由警觉起来,想起自己曾经听过的那些笑话,真怕唐妈下一句就是“家里有酿好的X鞭酒,要不要给你来一杯?”
幸好唐爸并不爱喝酒,也没收藏什么鞭之类的,让他逃过一劫。
不过家里有个小按摩仪,拿过来按一按,也算聊胜于无。
江黛和小泽在家玩儿了这几天的陀螺,感冒终于好了,明明也没有被关起来,但终于能下地了,还是有种放松的感觉。不过这感觉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劳作的强度确实不小。
为了赶在雨季之前,将所有的玉米都种好,唐爸唐妈延长了待在地里的时间,每天都要天擦黑才回去,顾不得浪费蜡烛。甚至为了节省中午的时间,连回家吃饭都省了,只让唐含回家做饭,再把饭送到地里来吃。
不过,最恼人的还是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一整天在太阳底下晒着,热得人受不了。
小泽因此背了无数遍“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江黛这小三十年的时间,也不是没有吃过苦头,但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她也跟大部分人一样,觉得身体上的痛苦总比不上精神上的。直到现在,自己亲身体验了一番,才发现,当身体的辛苦与疲惫达到顶点时,人几乎是麻木的,根本无法去想任何深刻的事情。
而精神上的痛苦,无非就是因为想得太多。
明明完全脱离了自己熟悉的领域,但她却总觉得,自己好像……又感受到了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