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开着窗,叫了一天的蝉终于安静,夏风刮进来的声音都听得见,卷起窗帘绕走几缕香,屠斐鼻尖都是乌鸡汤的鲜香味道,吐空的胃知道饿了。
饭后,沈清浅洗碗,屠斐仍没能抢过她,沈清浅柔声道:“你啊,安生当几天病号,等好了我再好好奴役你。”被人放在心尖宠是很多人的梦,尤其是女孩子。
屠斐不喜欢,她喜欢为沈清浅做事,所以愣是从她手里抢来一个活儿,沈清浅洗好的碗,她挨个控水放回到橱柜里。
两人今晚都没有进书房,饭后坐在电视前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的是屠斐爱看的警匪片。
两人看剧和吃饭差不多的安静,偶尔交流几句,大多时候都是挨着彼此专心看电视。
好笑的部分,屠斐总比沈清浅先笑出来,沈清浅原本不觉得好笑,但被笑声感染,也会忍俊不禁。
沈清浅曾经享受一个人的静谧和自由,她现在也享受两个人的喧闹和陪伴。
紧张的剧情,屠斐微微前倾身体,沈清浅的视线会落在她的身上。
便衣警察深夜孤身查案后到家门口被袭击,激烈的厮打后,警察侥幸逃过一劫。
危机过后,屠斐也会跟着偷偷松口气,沈清浅能感觉到,做什么都很投入的小孩儿,为角色捏了一把汗。
正是因为屠斐的投入,才会让她对于每个人都容易生出同理心,是优点亦是缺点。胡三立的死亡,暴露了屠斐在情感上的“短板”,沈清浅难以想象,如果让屠斐做医生,那会是怎样?
袭击警察的歹徒完美躲过所有摄像头,剧情似乎僵持住了,下一集开篇剧情有了拐点。
警察对门的邻居自己安装了摄像头,歹徒被照到正脸,他很快被绳之於法。
这一晚,两人过得安静平稳,没有电话,没有外来的打扰。沈清浅偶尔会摆弄手机回复信息,她的手机安静是因为调了静音,但凡能信息回复,沈清浅就不接电话。
屠斐的手机安静,因为警局的同事刻意避免给她打电话。
夜深了,该睡了,沈清浅提议,今晚两人睡在一起。
屠斐脸颊泛红,“我觉得不用吧?”屠斐感觉自己已经想开了,心里只剩下残存的负面情绪而已。
“我觉得用。”沈清浅牵起屠斐的手去洗手间,“一起洗漱一起睡。”
沈清浅动作和往日一样麻利,屠斐磨磨蹭蹭,沈清浅抱着屠斐的被子回主卧前去了趟洗手间催促,“快点哦,磨磨唧唧的小孩儿。”话语里的揶揄很明显。
屠斐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脸红个什么劲儿啊?不就是一起睡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屠斐心中涌起万丈豪情,大踏步去主卧了。
沈清浅已经上床了,半躺盖着被子,屈起的膝盖上摊着一本书,“上床前关灯。”沈清浅收起书放到床头,屠斐心跳突然加速,她关灯后轻手轻脚地爬上床。
两床被子,一张床,距离还是很近。
屠斐僵着身子睡在边上,沈清浅翻身,抬手揽过她的腰,将人往自己身边拢,“你往里面点,别掉下去。”
“没事。”屠斐象征性地往里面挪了点,沈清浅温暖的手突然摸上屠斐的脸,“你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不说还好,屠斐脸更红了,沈清浅摸到滚烫的温度,笑道:“小脑瓜里想什么呢?”
“没。”屠斐小声地回答,沈清浅问完人家,自己冷不丁想起那晚荒唐的春梦,她轻轻咳嗽一声,放开屠斐,“睡吧。”
屠斐睡了一整天,沈清浅睡了小半天,两个人其实都不困。
各自瞪着大眼睛望着夜色装睡都不动,像是约定好了一起翻身,两个人打了个照面,两对黑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屠斐笑出声,“阿姨也没睡着吗?”
“下午陪你睡多了。”
“我今天也睡得多。”
“要不然聊聊天?”屠斐想起那晚酒后哭的沈清浅,沈清浅反问:“聊什么?”
“过去啊,什么都可以聊。”屠斐话音落下,沈清浅打了个呵欠,“我好像有点困意了。”
过去的话题,无疾而终。
清晨,两人一起去上班,屠斐的神采奕奕让邢思博和陈光辉都意外,“老大,昨天你让我抓捕胡三立,我听着是有证据的意思?”屠斐接完水喝了一大口,清了下嗓子说:“但是昨晚胡三立临死前说,他没有杀人,我觉得他应该没撒谎,他还说了句我是被什么,不过后面没说出来。”
邢思博瞅瞅陈光辉,陈光辉听见熟悉的声音,确定屠斐是真没事了。
陈光辉心底不禁佩服沈清浅,这位沈医生,不仅可以救人性命,还能救人心灵。
“那就开会汇总下近期的进展吧。”邢思博坐下,屠斐打开抽屉,拿出一只蓝色的笔,沈清浅给她的,“我这边的进展不多,我还是提议去金碧辉煌展开调查,现在白鹏兴在金碧辉煌上班的事已经确定,他上班期间疑似和纪景明发生过冲突,纪景明现在不在场的证据很可疑,但还没有证据。”屠斐简单汇报后,陈光辉也汇报了自己看监控和搜查白鹏兴住处的信息,“我不仅看了他在酒店的监控,还让交警队查了他死亡前几天的出行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