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之子(15)
远离你的,必要死亡;凡离弃你行邪淫的,你都灭绝了。
但我亲近神是与我有益,我以主耶和华为我的避难所,好叫我述说你一切的作为。 ——亚萨的诗篇。
“我姐姐告诉我,她昨天和老太太来过这里。”第二天,她脸色苍白,嘴唇变得青紫。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是啊。”我在想是她姐姐主动说出的,还是她逼问之下的。
“她们和你说了什么?”
“你以前的事情。”
“比如?”
“我觉得没必要说。”
“她们告诉你孩子的事了?”
“那个……”我想要转移话题。我没有成功。
“还说了什么?我表哥?”她很激动,以至于失控了。我读懂了她的眼睛里闪过东西,是绝望。
“呃……”我无话可说。
“我的天啊,所以你都知道了?”她捂着脸,开始啜泣。我们认识以来,这是她哭的最厉害的一次。
“亲爱的。那真的没有问题的。我不介意,而且我更爱你了……真的。”
“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只是……没有勇气去想。”她倒在了我的怀里。
“我知道。但是我觉得你没有错。真的。这都不是你的……错。”我们彼此都害怕因此内心有芥蒂。以我的信仰,是不能赞同持刀伤人的,不管什么样的理由。但是她当时精神失常,应该是没有责任的。我不敢多说。我害怕又触及她的伤口。而且这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旧事已过,她和过去划清界限了。
还好我们之间没有心生隔阂。
她和我像往常一样。倾吐心意,向对方献出身体。她有的时候还会裸着身子哭泣。我只能吻过她的脸,她的锁骨,告诉她我从来没有对她嫌弃。
她觉得自己肮脏。可一切并不是她的醋。她一开始没有做什么。她只是一个理想当医生的优等生。但是生命突然给她下了诅咒。她伤痕累累还要在刀尖上一步一步前行。
有的时候,我从教堂回来,很累,我会躺在她身旁,甚至枕着她的大腿。我之前一直隐藏自己的疲累和软弱,后来我才明白这不是正确的。我把我包装成完美的超级英雄,只会加深她的自卑。我决定摘下我的面具,把脆弱的那一面暴露给她。
一日早晨,我醒来。她已经去上班了。我看到床头有一封信。我拆开来。是她比较有力的字体。
“亲爱的。
今天是你对我表白的一周年。你记得吗?
你对我说那句话的那一刻开始,我的世界都改变了。
你是我这么多年黑暗的人生透进的第一缕光。我快要被绝望所淹没。然而是你给了我呼吸。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感到了快活。我甚至很多时候忘记了曾经的苦痛。
我不知道如何报答你。我觉得我亏欠你的太多了。我们两个之间付出是不对等的。我很惭愧。我只有用后半生来回报了,虽然我还没有想到方式。
以前我的生命毫无意义,除了伤痛和羞辱。但是有了你之后,我的生命有了意义。
我从没见到像你一样善良、美好的人。假如真的有上帝的话,我感谢祂赐你作我的依靠。
我虽经过死阴的幽谷,但是却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
我永远爱你。”
我哭了。我在祷告中都没有哭的这么大声过。
我把这封信随身携带。虽然要是让教会里的人看见,必然会咒诅这封信的内容——在教义上这是亵渎的。
我很惭愧,因为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说过我和她的关系,也许这辈子都不会说出来。她也许一辈子都是我的影子爱人。
我之前疏导过一位男同性恋者。他在教会里只告诉我一人他的同性恋倾向。他和他的伴侣每天都过着隐藏的生活。就像我和她一样。但是他们忍耐不了这种生活,这让他们几乎窒息。他们感觉自己就像生活在地下城的蝼蚁。
我没有向我父亲报备这位同性恋者。我们教会要是有人有性方面的信仰疑惑。是应该通知我父亲,然后他或他的同工共同疏导。这可能是我的一种“同病相怜”。
我问到她这个问题时,是我们两个刚刚来完了一次。我们都某种程度的遮掩着不着一物的身体。
“其实吧……”她说,“我不觉得我们现在的生活透不过气。不管出柜不出柜,我是无所谓的。再说有我们两个人独有的世界,不被别人打扰的空间,不是很好吗?”
“那我也许做到牧师,当上几十年,都有可能不会……”我语无伦次了。我加入教会的终极目标就是成为牧师。
“没关系的。我不需要你在外口头的承认。”她摸着我的脸。我和她的交往之中,最喜欢的就是注视她的眼睛。里面总是有一闪一闪的隐藏不住的浓烈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