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长妈短,什么难听骂什么,这辈子最难听的脏话都在今天说了。
叶桑榆一边怒骂,一边捞起向非晚往山下背,一路叫着向非晚的名字,让她和自己回家。
山野林间,除了风声,就是叶桑榆急吼吼的暴脾气。
渐渐下了山,向非晚的身体不怎么抖了,她歪头用脸颊蹭湿漉漉的脑门,有点正常人的体温了。
向非晚像是回过魂来,继续着刚才的话题,跟她道歉。
还是那句:“没办法,我真的是没办法,你别怪我,求你了……”
叶桑榆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拧着劲儿的疼,紧紧抿着的唇,终于松了口,喃喃道:“我不怪你。”
“对不起,我真的是没办法。”向非晚的泪水,打湿了她的肩膀,“我是真的爱你,哪怕你不爱我……”她哭得桑心欲绝。
叶桑榆走到山脚下,长舒口气,语气哽咽颤抖,说得有些赌气:“我要是不爱你,又怎么会有今天?我根本没办法,没办法……”
她的没办法后面,跟着的是:没办法不爱你。
向非晚的没办法后面跟着什么,已然不是那么重要。
她其实一直都想着向非晚为了她好,只是那730天积累的怨念太深,她无法放过自己,自然也没办法放过向非晚。
回去的路上,向非晚被她安放在副驾驶。
她哭得眼睛疼,风一吹流眼泪,再看旁边的人,被安全带勒着,呼吸不畅,但迷迷糊糊的,时不时咕哝几句,听不清说什么。
快到市区,天色大黑。
她只能把向非晚带回家,壮壮跟发疯了一样兴奋,围着向非晚转圈圈。
叶桑榆去投毛巾出来,见壮壮叼着纸盒趴在向非晚身边。
她叹了口气,用毛巾给向非晚擦脸,壮壮趴在旁边,乖巧得很。
等收拾完,已经是晚上9点,叶桑榆熬粥,不时过来看看向非晚。
向非晚睡得不安生,一会儿说梦话,一会儿翻腾。
直到叶桑榆熬完粥吃了几口,向非晚还没醒,她索性在沙发边上铺上垫子躺在旁边。
一家三口,终于都安静下来。
向非晚的手垂下来,她看了半晌,抬手轻轻握了握,时不时还是会发抖,严重时会抽搐。
她摸来手机,给冬青发信息:得给她安排个全身体检。
冬青:就怕她不去。
叶桑榆:由不得她不去。
冬青:就喜欢你这股子霸气劲儿,那我先安排,到时候,你把她带过来。
没多久,向非晚似乎又做梦了,呓语呜咽,她抚摸着手背也不管用。
她坐起身,将人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向非晚的后背,人哆嗦着,蜷缩在她怀里,渐渐又平稳下来。
叶桑榆曾经的梦想,就是成为向非晚的依靠,谁能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实现的呢?
她哑然失笑,甚至有些后悔,曾经写过那些破烂愿望,她一点都不喜欢脆弱敏感,向非晚此刻像是易碎品,她都不敢放手。
对于向非晚的报复,走到现在,是她想要的吗?
叶桑榆也不知道了,走着走着,有什么东西就开始变了。
她以为会越来越恨,但却又像是被潮汐冲去沙土的砾石,露出最原本的样貌。
最初的她,是那样赤诚热恋着怀里的人。
叶桑榆胡思乱想着,向非晚又开始翻腾,脑袋一直顶着她的肩膀。
她抱紧安抚不管用,便用手摸向非晚的头,听见低声的呢喃:“疼。”
“哪里疼?”叶桑榆边摁脑袋边问,摁到额骨位置,向非晚会顶她的掌心,低低地哼着。
“这里痛吗?”叶桑榆稍微用力按揉额骨,向非晚窝在她怀里哼哼唧唧,抓着她的手摁脑袋,摁脑门。
叶桑榆揉久了也开始犯困,但渐渐感觉手心里越来越软,耳边传来细碎的声音很不对。
大脑经过几秒钟的延迟,叶桑榆的脸颊被什么温热的东西碰了下,有点潮师,她迷瞪开眼,已经被向非晚压在身下,那张精致的脸被无限放大……
她恍然醒悟,偏头躲过热切的呼吸,手掐着向非晚的脖子卡着往上推,咬牙道:“你要干嘛?”
向非晚像是不要命,用尽全身力气往下压,脸色涨红,呼吸厚重,哑着嗓子呢喃:“我要淦你。”
第97章
6点20, 叶桑榆习惯性地醒来。
她睁着眼,失神地盯着天花板,还有悬在正上方那只手, 手指修长骨感, 指尖纤细泛白。
她几乎没睡上1小时, 罪魁祸首是沙发上呼呼大睡的家伙。
幸亏是叶桑榆力气比之前大,向非晚不是她的对手。
所以向非晚那些邪恶的念头,被叶桑榆扼杀在摇篮里。
不过这一番折腾, 她帮向非晚褪去长裤,腿间熟悉的一抹阴影, 透过薄薄的布料。
叶桑榆没资格笑向非晚,她也一样, 不得不重新洗澡, 换了套干净的睡衣。
好在是这一顿折腾,叶桑榆把向非晚力气耗尽, 人睡得很熟。
她好像闭眼不过几分钟, 6点20就到了,她躺了一会才起来。
壮壮起得早,围着她乱转,时不时去沙发边上,前爪趴在向非晚身上,脑袋拱拱她。
向非晚迷迷糊糊, 翻了个身继续睡。
叶桑榆带着壮壮下楼, 遛完狗顺便买早餐上来。
她推开门, 先传出哭声, 她吓了一跳,壮壮挤进来汪汪两声, 她随后进来,向非晚正在抹眼泪。
壮壮叼来抽纸盒,叶桑榆拎着早餐俯身歪头看她:“哭什么呢?”
“我以为你走了。”向非晚抽抽搭搭,转而瞅了瞅四周,“我怎么会在这里,昨晚没发生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