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狗很和谐,各有各的可爱,叶桑榆看了好一会儿,意识到自己看着看着笑出来,心也有点软,她赶紧绷起脸。
她投了毛巾,胡乱给向非晚擦了两把,向非晚哼哼唧唧,抓着她的腕子,喃喃着小叶小叶。
起初她没当回事,哪知道向非晚抓着她的手,嘴巴凑过来了,她照着脑门弹了一下,人老实了。
叶桑榆躺下没多久,闹钟就响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嗅到空气中有米香味。
向非晚比她更早起来煮粥,叶桑榆迷瞪眼过来拿蒸笼。
向非晚推她出去,柔声道:“你再睡会。”
人被向非晚摁倒在沙发上,她困得睁不开眼,趴在向非晚的位置,呼吸间有熟悉的冷香,很快再次入睡。
壮壮照例盘在她身边,脑袋拱了拱,让她给腾个位置。
叶桑榆迷糊中往里面凑,壮壮小下巴往她小腹上一垫,呼呼睡着了。
一人一狗睡得都很放肆,叶桑榆大概是热了,小肚皮露出来。
壮壮浑身都是毛,热烘烘的,叶桑榆扯开衣服也不管用。
向非晚好心帮忙,扣子解到一半,叶桑榆警觉,直接踹了一脚。
咣当一声,向非晚倒地,叶桑榆也吓醒了,刚苏醒的人,冷漠的理智还未完全上线,她本能拉起人抱到怀里问怎么样。
向非晚脑袋撞地板,幸亏有底子在身上,撞得不轻。
她不说疼,反而关心叶桑榆:“你没事吧?”
叶桑榆嗯了一声,道歉到一半,脱口的话是:“我在里面的时候……”
她再瞅瞅两人搂搂抱抱的姿势,实为不妥,便僵硬地把人推到沙发边上:“这都多亏你,我在里面,有的人想啪啪啪想疯了,半夜爬我床……”
向非晚眸光登时冷锐,脸色凝重:“什么时候的事?那个人是谁?后来怎么处理的?”
叶桑榆不领她的情,让她别装蒜:“把我送进去,你就没想过,女监里什么人都有。”
向非晚这一早上,脸色沉得厉害,再没说话。
饭吃完,她没粘着叶桑榆,主动到门口道别:“我有事先走了,李家母女我抽空过去看看,你自己上班注意安全。”
也不等她搭话,向非晚开门走了。
叶桑榆头一次有种,孩子长大了,居然不粘人的感觉,转而无语地翻白眼,翻给自己的,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向非晚出了门,都没等到进电梯,她从兜里掏出一部破旧的老手机,开机,拨通电话,近似暴怒的语气:“在里面有人半夜爬她的床,为什么我不知道?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充分的合理的解释,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她进了电梯,听见开门声,深吸口气压住火气,低声道:“我待会打给你。”
向非晚挂断电话,叶桑榆从拐角过来,看见她眼底尚未散尽的戾气。
电梯缓缓下降,偌大的空间气氛沉闷,叶桑榆微微侧头瞟了眼,向非晚低着头,侧脸线条紧绷,看样子很生气。
向非晚不开口,她也懒得说话。
电梯快到1楼,向非晚像是才想到,摁了一层。
叶桑榆唇角动了动,看着电梯开了,没说出来。
向非晚倒是回头跟她道别,脸上又是熟悉的脸,她就像是有两副面孔,面对叶桑榆和颜悦色,面对其他人都是冷冰冰的。
叶桑榆开车从地库出来,左右都能走,左边是向非晚走过的,右边是她常走的。
她的手直接向左转方向盘,没开出多远,望见高挑的背影。
树荫浓密,阳光穿透枝叶,碎碎点点的光洒在向非晚身上。
她正在打电话,近了一点听得见她语气不善,在谴责对方撒谎。
大概是听见动静,向非晚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定了定,很快又挂了电话。
“捎你一段?”叶桑榆看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好像气得不轻。
向非晚坐上车,也是少有的沉闷,一直在摆弄手机,手指灵活,哒哒哒敲着屏幕,看起来也像是在吵架……
叶桑榆边开车边琢磨,这家伙也不说去哪里,她要直接开到医院了。
她余光观察,向非晚脸颊都红了,一大早肯定不是害羞,难道是气的?
谁这么厉害?能把向非晚气成这德行,敲字的手指上下翻飞,好像在练神功。
她为自己的猜测笑场,嘴角刚翘起来,只听一声喝道“停车”。
向非晚突然出声,她吓了一跳,停在路边,下一秒向非晚推开车门,扳着车门的手指,骨节泛白,很用力。
叶桑榆歪头看着,车门都要推上了,向非晚像是从愤怒中短暂地抽离,勾起笑:“你开车慢点哈。”
车门,轻轻关上的。
人疾步往回走,她没动,一直盯着后车镜。
向非晚走到人行横道旁边,等绿灯,从兜里掏出来……手机?向非晚还有个手机?
距离有些远了,叶桑榆看不清她的表情,但看她走路的步伐,掌跟扶额,以及甩手的动作,都是很用力。
总的来讲,向非晚今天真的很生气。
叶桑榆看她过了人行横道,启动车子慢慢往前走。
没开出几米,她一脚踩了刹车,直直地盯着前面出神。
半晌,她深吸口气,开到前面,停好车子,她穿过马路拦了一辆车。
出租车听她的嘱咐,开得不算快,不一会,她顺着刚才那条路看见熟悉的窈窕身姿。
向非晚站在岔路口,时不时抬手腕,似乎在看时间。
几分钟后,向非晚沿着街道往前走,进了一个偏僻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