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稚没做声,开始给壮壮抽血。
向非晚继续说:“你一个宠物医院,看着是两层,但还有地下室,这边的楼都是这样设计的。”
壮壮被扎,呜咽一声。
向非晚摸摸狗头,环顾一圈:“你每周都会开车去远行,至于干什么,你自己清楚。”
苏稚冷清地笑了一声,开始检查壮壮的被毛情况,阴阳怪气道:“你查的那么清楚,想说明什么?”
“我知道你的所有。”向非晚巡视似的,看着她柜台上摆满的兽用医药,“但是那晚在仓库,你主动打电话报警,在叶桑榆有情况时,你的第一反应是帮忙,别管真心还是假意,至少你还没有伤害她。”
苏稚垂着头,开始配药给壮壮打疫苗。
向非晚站在她对面,很熟练地抱住壮壮,晃了晃:“壮壮乖,麻麻抱着打针,不怕疼。”
壮壮的脑袋埋在她的肘弯,才敢哼哼唧唧的。
向非晚盯着微微颤抖的手:“待会打完针,还有个事得麻烦你。”
苏稚抬头看她一眼,口罩罩住大半个脸,眼睛又黑又深:“什么事?”
向非晚的双手撑在桌子上,略微歪头,定定地望着她,一字一顿道:“你也该把壮壮眼睛里的监听设备取出来了。”
苏稚转身,将针管丢进医用垃圾桶:“我不知道你说的那种东西。”
“你不知道没关系,你家我也无声无息放了些东西。”向非晚眼见着苏稚的手握成拳头,苏稚的大脑里最先跳出来的,是叮叮的颈圈,但是……
向非晚偏偏这时继续刺激道:“你肯定想到叮叮的颈圈是吧?你以为自己动过手脚就万事大吉了,但是现在技术先进到你不得不接受,我能通过某些手段,看见你家和桑榆家几乎一模一样的布局,想来当初你费了不少心思效仿,但是你卧室的白色被子实在有种医院的既视感……”
苏稚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盯着向非晚:“你到底想怎么样?”
向非晚抚了抚怀里受到惊吓的壮壮,慢条斯理道:“别生气啊,不是你先用这种方式对待桑榆的吗?她善良信任你,喜欢你送她的壮壮,你这样对她,良心真是坏得很啊。”
苏稚气急,脸色阴沉,咬牙切齿道:“向非晚,关上门,你未必打得过我!”
向非晚哑然失笑:“我知道你就盼着这天,那天我开车从后面开过来,你闪躲的动作有点意思,听说你是被送到西式军校培训过,可惜,比不过中国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
苏稚是万万没想到,向非晚调查得如此透彻:“那你敢和我打么?”
“打可以,输了,听我的。”
“我赢了呢?”
“呵,”向非晚淡淡地笑:“放心,你赢不了。”
苏稚关上门,脱下工作服,正准备鞠躬走光仪式。
向非晚抬腿直接踢飞,苏稚踉跄靠着墙壁,捂着嗡嗡的脑袋:“你怎么不打招呼?”
“打什么招呼?”向非晚欺身上前,她还没反应过来,鹰爪刀已经压在她的脖子上,速度快得她看不清,“你不讲武德。”
“嘁。”向非晚冷笑,“我就是来打架的,少玩那些虚的。”
刀子压在脖子上,锋利无比,苏稚已经能感觉到疼。
向非晚的速度和瞬间爆发力,显然比她高出太多,最终只能认输让步,心有余悸地捂着脖子退后道:“平常虚弱都是装出来的吧?你还真是个演技派。”
苏稚自然没办法真的听从向非晚的,向非晚也没强迫她,掸了掸灰尘,淡声道:“我对你没兴趣,对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考核也不关心,我只想知道X先生什么时候能和我亲自通话,你的任务就是替我传话,再就是把壮壮眼睛里的东西取出来。”
一朝被蛇咬,苏稚很戒备,和她保持距离:“我会传达,但能不能传到我不敢保证。”
“我知道你可以。”向非晚把壮壮抱过来放到桌上,苏稚让她退后,给壮壮注入麻醉,开始拆卸右眼,余光时刻盯着向非晚:“你既然早知道还装什么,干嘛不告诉桑榆,不说出来?”
“她喜欢壮壮,我不想剥夺她仅有的快乐。”向非晚靠着墙壁,更多的话没有说出来,有的事,时间也差不多了,多拖无益。
苏稚取出设备,捏在手里。
向非晚挑明,设备她一早做了干扰,除了刚送来那天她没来得及,之后的一切信息都做了处理:“不信你可以听听。”
“……”
苏稚内心直骂她,恨恨地将设备丢进垃圾桶。
向非晚更是直白地说:“心里骂我随便,反正骂我的人很多,不差你一个,但是我临走前,要多叮嘱一句,桑榆拿你当朋友,这很难得,你要是敢伤害她,你小心点。”
最后四个字,透着刺骨的恶寒,向非晚抱着迷糊醒来的壮壮出门时,回头定定地看着她,苏稚无语:“又干嘛?”
“你对小动物好点,那么凶干嘛?”
“你管得可真宽。”
向非晚抱着壮壮绕了一圈,去了街对面的巷口,那个破衣烂衫的人果然在。
据他说,每次找到流浪狗,都会来苏稚这里来卖。
“你买吗?”流浪汉眼含期待,向非晚却摇摇头,见他龇牙咧嘴不乐意,向非晚掏出一百块:“算是补偿你等我的时间。”
向非晚抱着壮壮回家时,叶桑榆正在书房忙碌。
门虚掩着,有交谈声从里面传来,正在讲电话。
向非晚故意弄出动静,书房的声音果然戛然而止。
叶桑榆探头出来,见壮壮窝在向非晚怀里,小舌头还在最外面耷拉着:“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