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挣脱开,伸手要推搡,却又被向非晚握住手,掌心被迫贴着滚烫的脸颊。
那双狭长的眼眸,魅惑横生,媚眼如丝,轻不可闻的语气带着一丝颤抖,呢喃道:“如果你不打算现在要我,就不要做让我兴奋的事。”
向非晚擒住她的腕子,脸颊贴着小臂轻轻蹭着,厚重的呼吸喷洒在肌肤上,像是有火炉在炙烤叶桑榆的身体。
多种情绪糅合到一处,叶桑榆说不上是气,还是恨,又或是不甘心看到昔日矜持儒雅的人,为了求欢而堕落至此……她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顺带着右手往身边拽,向非晚撞到她身上。
叶桑榆眼底泛起红:“看看现在你成什么样子了?就那么想被我草,是么?”
向非晚眼底都是她,低头瞬也不瞬地看着她:“是,我就想要你……”
她发狠掐向非晚的喉咙,人咳嗽得红了眼,楚楚可怜中更透着一丝破碎的脆弱感,这却让她心底的虐意更甚,甚至有些忍不住现在就想做些什么。
但残存的理智,让叶桑榆守着最后那道线,掐着她的喉间痣,指尖稍微用力,看着她微微扬起配合的样子,看她即便抬头却还贪婪地低头注视着,看她欲语还休眼眶水光潋滟的晃动……
叶桑榆用力吞咽因为兴奋而产生的津液,克制住要发抖的身体,笑得阴森又凶狠,一字一顿道:“向非晚,真有那天,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怎么会后悔,你不知道我有期待了多久,”向非晚脸色涨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猩红的眼里有一丝变态的餍足,喃喃地笑着喟叹道:“我真爱你啊,我的小叶,我愿意为你去死。”
第78章
保罗·萨特说:“人间就是地狱。”
进入高墙前, 叶桑榆无法认同这句话;失去自由之后,她深以为然。
如今她重获自由之身,她本该快乐, 但是她无法从仇恨的怒火里爬出来, 所以她每日如热锅里的鱼, 翻来覆去地被煎炸。
痛苦,难熬。
今天之前,叶桑榆想的都是自己。
过去两年, 也让她习惯如此,从自己角度出发。
她因为向非晚失去自由, 虽然根源在秦熙盛,但是她恨爱人在关键时刻放弃了她, 她考虑的一切都以“我”字开头。
然而从出狱到现在, 她亲眼看见的向非晚,也在这两年间堕落了, 似乎在监狱里的她反而身心更纯洁, 向非晚被花花世界染成黑色。
这一晚,她考虑事情的角度,多了一个“她”。
这个“她”是向非晚,她恨不彻底,无法深爱,仿佛卡在喉咙的鱼刺, 拔不出咽不下, 喉咙开始发炎, 她愈发的难受。
未来要做的每件事都列好了, 期待中却带着道不明的不安,她不知自己在怕什么, 所以也无法驱散恐惧。
叶桑榆胡思乱想中入睡,久违地梦见那个雪夜,向非晚还是站在路灯下,脸色晦暗不明。
她被人掳走,挣扎着呼喊晚晚,向非晚真得从雪深处走向她。
向非晚把她抢回来,拉着她一路的奔跑,身后只留下一串脚印。
她们躲在巷子里,躲避那些人的追赶。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巷子深处突然变成漂亮的房间。
她们正在床上,抱着彼此,向非晚热情似火地燃烧着她。
她颤抖着迎接爱人的到来,但是房间突然被怪兽叼走,她们又回到那个堆满风雪的角落。
那帮人拽着她,捂住她的嘴巴,他们当着她的面,拳打脚踢向非晚,她的爱人体力不支倒在雪地里,血很快染红了白雪。
她极力挣扎,却无法动弹。
她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奄奄一息,鲜红的血,像是春日开化的泉眼,如溪水汩汩而流,蔓延到她的脚下。
她浑身疼痛欲裂,泪水噼里啪啦往下掉,内心有歇斯底里的声音响起,叶桑榆用尽全身力气哭喊着……
她哀求,她愿意跟他们走,只要她们放过她的爱人,她什么都愿意。
那帮人终于放开她,她扑到向非晚身边。
向非晚沾满血迹的手落在她脸颊,血腥味的抚摸,让她一阵阵的恶心,人也跟着干呕,泪水往下掉。
叶桑榆咳嗽着,从睡梦中醒来。
向非晚正抱着她,哄道:“没事没事,都是噩梦。”
她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泪眼朦胧问:“你没事吧?”
向非晚低低嗯了一声,叶桑榆怔怔地看着她,泪水扑簌簌落下,哭了一阵儿,人才算是彻底清醒。
她很久没有做过如此清晰真实的梦,以至于她无法忘记梦境里的选择,如果当初不进去的代价,是向非晚出事呢?
她心跳得厉害,人也一阵阵眩晕。
该死的虚无感又来了,叶桑榆越是抗拒,反应越强烈。
她心脏狂跳,头昏目眩,呼吸急促,整个人一阵阵的发冷,身体也开始发抖。
向非晚抱住她靠在肩膀上,手抚着后背,轻而缓地一下一下抚顺她的气息:“跟着我的手,深呼吸,慢慢的,慢慢来。”
手向上,吸气;手向下,呼气。
一呼一吸间,她战栗的身体,从抽搐紧绷的状态渐渐舒缓。
她数次体验濒死感,这是第一次有人在身边安慰。
偏偏这人是向非晚,温暖馨香的怀抱,是她骨子里喜欢的。
所以身体本能地从中汲取到安定,尤其身体抖到不能控制,向非晚也没放开接近抽搐的她。
那种虚无抽离的漂浮状态,被紧致的怀抱所打破,叶桑榆也是头一次感受到,灵魂被赋予重量,沉甸甸的,很踏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