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非晚闪身躲进树后,那道笔挺的身影晃动几次,最终往反方向去了,直到消失在她的视野。
叶桑榆一口气跑到家楼下,苏稚正在等她,两只狗犯困地趴在地上打瞌睡。
“你没事吧?”苏稚打量她身上的灰土,上前要帮忙,她摇头,自己拍了拍衣服和裤子,叫了声壮壮。
壮壮耳朵扑棱两下,摇摇晃晃奔向她。
“她真的会打我?”苏稚问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真是无语,这可是法治社会,她就那么嚣张。”
叶桑榆上了台阶,回身看她:“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她很能打?”苏稚扬起下巴,眼神里一闪而过的轻蔑,被叶桑榆捕捉到,反问:“你很能打?再者打架又不是什么好事。”
“那你还打?”苏稚勾起笑,“你不会是舍不得她挨打吧?”
叶桑榆有些无语,哼笑了声:“她估计还没走,你想打,我不拦着。”
苏稚察觉到她生气,追上去要道歉,门已经关上了。
她透过玻璃往里看,叶桑榆牵着壮壮头也没回,等人拐进电梯方向,苏稚勾起一丝冷笑。
叶桑榆借着电梯的灯光,看清手腕上的红痕,她的力气还是差了些。
也说不上是生气,还是惋惜,她差一点就能打败向非晚,这股气闷在胸口。
晚上,她洗漱完躺在床上,给手机换了个运动的壁纸,警醒自己不能偷懒。
睡前她翻微博,一堆@她的,点进去才知道是道歉。
向非晚又上热搜,词条是#没关系,向总会出手#
网友们称赞向非晚速度快,说发律师函,已经有人吓得尿裤子,赶紧@她道歉。
想蹭热度的营销号没蹭上,反而惹上麻烦,赶紧删了微博道歉。
还有一部心不甘,暗搓搓地私下说向非晚活该,难怪叶桑榆揍她,那就是欠揍。
聊天截图流出去了,向非晚这次没动静。
没人骂叶桑榆,她本人也单纯围观。
大家总结:向总做人有准则,本人随你骂,但叶桑榆金贵,谁都别碰,说一嘴都不行。
睡前,叶桑榆去倒水,习惯性地走到窗边,长凳上没人,她莫名地松口气。
翌日是五一假期。
叶桑榆晨起跑步,满头大汗回来,在公园里拉筋,一扭身,叮叮冲她叫。
苏稚刚要抬手打招呼,叶桑榆扭身,原地跳两下,转身跑了。
不知是没看见她,还是故意躲开她跑了。
叶桑榆绕了一圈跑回到楼下,苏稚站在路灯下等她。
苏稚主动道歉,昨晚她不该阴阳怪气:“我被气昏头了,你别气了好不好?”
叶桑榆摇头,苏稚牵着叮叮过来:“叮叮,快哄哄桑榆姐姐。”
叮叮倒像是听得懂人话,歪脑袋蹭叶桑榆示好。
她摸了两把狗头,苏稚趁机说起给壮壮检查:“你有时间就一起,没时间就交给我。”
两人约定一小时后见面,叶桑榆带着壮壮,坐上苏稚的车往她的宠物医院去了。
说起有车方便,苏稚挺纳闷,看叶桑榆不像是缺钱,也看她开过车,但是大部分时间她都没有车,或是打车回来。
“我懒得开车。”叶桑榆低头揉着壮壮的脑袋,“壮壮检查,我正常给钱哈,要不然下次我不去了。”
苏稚说不过她,转而提议:“那你请我吃顿饭嘛,我一个人吃饭无聊,一起吃饭就行。”
叶桑榆却要算得很分明,上午检查完,不仅给了检查的费用,还按照同期市场价格,把壮壮的身价一并算了给她。
“你这好像要和我划分界限,你还是在生气?”苏稚露出几分难过,叶桑榆抱起壮壮笑:“真没,我就是不喜欢欠人,先走了。”
叶桑榆打车走的,送壮壮回家后,她去了趟公司抱着收拾好的纸箱上楼。
冬青提醒她小点声,说向非晚刚睡。
她自顾去旁边的秘书室收拾,擦桌子、摆放物品、抽屉里也得规整,最后站在窗边,伸了个懒腰,嗯嗯啊啊得挺舒服。
背后突然有一种灼人的视线,她猛地回头,和向非晚办公室隔着的那道门开了,向非晚站在门口,睡眼惺忪,迷茫的样子像是失去方向的小鹿,难得一见的纯良。
“今天不是放假吗?”向非晚掩唇打了个呵欠,叶桑榆反问:“你不也来了么?”
叶桑榆的意思是你少管我,向非晚却理解偏颇,勾起笑,有点温柔:“你是特意来陪我的?”
叶桑榆默默转头,淡漠眺她一眼回头继续收拾,没有只言片语,但否认的声音震耳欲聋。
她走到桌边,叶桑榆正在擦桌角看不见的灰。
所有备品,分文别类放好,她看着赏心悦目,但看了一眼却发现少了什么。
“那只哈士奇玩偶呢?”
“丢了。”
向非晚绕着桌子走一圈,确实没了。
“你真丢了?”
“不行么?”
向非晚没说话,但眼底闪过一丝失落:“那是我亲手做的。”
叶桑榆倒是真没想到,那只哈士奇做工精良,材质和外形都很不错,她以为是买的。
“你做的就不能扔?”叶桑榆故意挑理:“送给我,就是我的了,你管我怎么处理。”
办公室里静谧得针落可闻,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叶桑榆即便不回头,也知道向非晚是脸色紧绷,眸光暗沉,接下来说话的语气也会低沉。
“那你扔哪了?”果然,向非晚的情绪低落下来。
她忽然想起丢掉的五毛硬币,都被她找回来了,真是有够发疯,随口回:“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