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丹晴思来想去,最近来家里的人只有钱大河,排除了别的可能,就只能换衣钱大河了。
她找到盛安良,把东西丢失的事情说了一遍,语气沉重道:“我藏的东西如此隐秘,除了他旁人不可能得知,定然是他拿走了。良哥,你这好友怕是人品存疑,以后还是多一个心眼儿,最好断了来往。”
盛安良皱眉道:“大河人品至坚,你怎能如此怀疑?东西断然不是他拿的。”
蓝丹晴道:“不是他还能是谁?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能毫无证据就怀疑兄弟。”
盛良安松了一口气,点头。
蓝丹晴又道:“我去把他叫来对质。”
盛安良连忙道:“大河兄弟北上有要事,这会儿不在洛南。”
蓝丹晴不高兴道:“他这走得够巧的,他别真是畏罪潜逃。不过没关系,我一会儿去请各路武林同道帮我寻他的行踪,另外再请驿站传书去正玄派,告知他们令牌被偷之事。若是有人拿着东西去拜师,便是贼子无异,正好请正玄派的高手们逮住了他。”
盛良安倒吸一口凉气,支支吾吾道:“这,这不太好吧?”
蓝丹晴道:“什么不太好?哦,是说麻烦正玄派的前辈们吗?说起来确实太过麻烦人家。”
盛良安额冒冷汗,道:“正是如此。”
蓝丹晴道:“确实是我们的过错,给人家惹了麻烦。但总比让人冒领了身份拜师学艺的好。正好还能抓住贼人,还你家大河兄弟一个清白。”
盛安良无法,只得道出实情。
蓝丹晴痛心疾首道:“良哥,你怎会如此?这些年来,你把两个侄儿视如己出,时常接济,我何曾有过怨言?不过就是多辛苦些罢了。但今日之事,良哥,你太过分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私自决定,你心中把我当什么了?”
他们两人成亲之前,除暴安良,生死与共。后来孩子出生,为了生计,盛安良去了一家粮铺做护卫,蓝丹晴在家带孩子,顺便接一些可以带着孩子一起去的力气活儿。
好在孩子长大了几岁后,她渐渐有了些许歇息的时候,便重新捡起了武功。她用的武器叫“鸳鸯环”,是套在双手的几十个金属环。
这种武器少见,方便携带,最最重要的是隐蔽。再加上她带着孩子,那些魔教刺客便将他当做了寻常妇人,这才给了她关键时刻出手相救,和正玄派高手结下情意之事。
盛安良见她怒气勃发,眼中含泪,满目憎意,心虚之下恼羞成怒,道:“不过就是一个拜师的名额,让给辉儿又如何?当年邹兄曾在帮我顾看家中老父。他不幸罹难,我义不容辞。晴妹,你当初何等深明大义,怎么如今这般势力,竟容不得邹兄的一双遗孤?”
蓝丹晴冷笑道:“我容不下一双遗孤?我出钱出力帮着抚养他们这么多年,倒成了容不下他们的贼人?好好好,倒成了我的不是!是我不够深明大义,是我恩将仇报,你盛安良倒是义薄云天。今日,我才算看清了你。”
蓝丹晴是个泼辣的,当天就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二人年轻时候吵了嘴打了架,蓝丹晴回娘家之后,最多三天,岳母便会找人给信儿请他去吃酒,盛安良便顺坡下驴,第二天一早上门,吃饭后哄一哄,把老婆女儿接回来。
这一次盛安良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岳母那边给信儿。但他认为,不能纵容妻子薄情寡义的习性,便也硬着头皮没有上门。
直到几天前,小舅子上门,告知她姐姐决定和离。
盛安良自然不同意。八年夫妻,孩子都快七岁了,他不信妻子如此绝情。从前又不是没有吵架打架过,等她消气就行了,哪里就闹到和离的地步?不过还在赌气罢了。
他去蓝家,找蓝丹晴,好言好语哄她,与她讲道理。蓝丹晴这一次没有和他吵,只是沉默地听着。
等他说完,问道:“你何时把钱家的孩子叫回来,送咱们家的姑娘去正玄派?这名额是我拼了命得来。”
盛安良不由色变,道:“想来辉儿已经到了正玄派,不知有多欢喜,这时候却让辉儿回来,他怎么受得了?再说,正玄派也不可能把弟子换来换去,更何况是把男弟子换做女弟子。木已成舟,就不要再纠缠此事了,可好?”
蓝丹晴定定地看了他良久,忽然冷笑道:“原来这么多年,我也未曾看清过你。原来我的夫君不但是一个义薄云天的圣人,还是一个看重香火的孝子。”
盛安良莫名其妙,心底冒出一股不安,道:“这是怎么了?什么看中香火?我盛家香火,自有大哥二哥传承。弥儿虽是女儿,我又何曾亏待过?”
蓝丹晴忽然愤怒起来,道:“要么和离,要么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滚!”
第103章
蓝家小舅子蓝不移送镖回来后, 听说了这件事,今日参加英雄会见了他,便奉行姐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的喊话, 真个把他揍了一顿。
起初盛安良还要还手,蓝不移骂他:“你倒是对得起你的兄弟!可对得起我的姐姐侄女?”
……
江湖人脑子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很多事情简单明了,无非是情意和利益。鲜少有人能以江湖做局,掀起江湖风雨。
毕竟像“慕挽月”这种能把武林闹得天翻地覆的人才百年难得一遇。
在场的武林豪杰听了盛安良的话, 又看蓝不移只是哼了一声没有反驳, 便知盛安良说的话没有虚假。
“盛兄义薄云天,乃吾辈楷模!”
“是极、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