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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肉的。”
“两份牛肉盖饭,谢谢。”
挂掉电话,温楚闭着眼靠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儿。
几分钟以后,心头那股被吵醒的烦意淡了点。
她这才掀了掀眼,开口对着桌前的人影解释:“受困的游客太多了,酒店厨房压力大,所以今晚不开放点餐服务,只统一提供固定的简易餐食。”
秦见纾转过来看她:“那你还要睡会儿吗?”
“不睡了。”温楚没精打采地摇摇头。
她耷拉着眉眼,垂眸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张轻薄的毛毯。
温楚捏着毛毯:“毯子是你给我盖的吗?”
秦见纾没有出声,只是抿住唇望着她笑了笑。
眼角眉梢间,全是轻盈的笑意。
这笑就是答案。
温楚被秦见纾笑得晃了一瞬,方才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湖又再荡起一圈圈涟漪:“……谢谢。”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秦见纾这么爱笑呢?
这样下去可不行!
借口要上厕所,温楚逃离了这方共处的小空间将自己锁进洗手间,在秦见纾看不见的地方,她方才敢露出几分慌乱的情绪。
温楚撑在洗手台面上,注视台镜里的自己,良久。
忽而,她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面对镜子里自己牵起唇角露出一个充满涩意的笑容,又有几分无奈。
心动这种事情,真是人力无法控制。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照常接触。
再有一个多月考完期末就是寒假,又或者等秦见纾又交了新的男朋友,自己这点心思大约就会自然而然淡下去。
她不像杨柳,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她是断然不会让自己掉入直女陷阱里的,嗯!
完全不知道自己一个笑竟然在温楚心里掀起那样大的波澜,见对方在厕所里待了那么久没出来,秦见纾还以为温楚身体不适。
她敲响洗手间的门,十分关切:“温楚,你是肚子不舒服吗?”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惊了一下,立马打开门出来。
为了圆事,温楚也故意做出一副虚弱的模样捂住小腹,正好顺着秦见纾的话说了下去:“确实有一点不舒服,我接点热水喝就好了。”
窗外的雨停了。
暮色笼罩下来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将这世间万物牢牢篡在手中随意把玩。
两人简单用过酒店送来的晚餐,看新闻直击,发现就在半小时以前附近两条同样绕山的乡间小路路也经历了小型滑坡。
而这两条小路,平时就有不少黑车司机开车经过。
看到这,温楚想到前不久自己还有坐黑车离开的侥幸心理,不免有些后怕。
这时,她再看秦见纾身上那种几近执拗和固执的个性,又觉得不算坏事。
林乡这边发生山体滑坡,已经造成了三人死亡,几十个轻伤重伤。
新闻电视来回播放,各大网络平台热搜高挂。
温楚本就是托了家里关系走后门进的重南中学,父母那边看见新闻以后和熟人一通气,很快就知道她现在人被困在林乡回不来。
亲戚朋友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打过来,温楚应付完这个应付那个,同样的话一遍又一遍的说,原本安静的房间变得好不热闹。
反观秦见纾,除了中途接到一个快递电话,其余时候都无人问津。
温楚都不知道,自己站在窗前压低声音忙于应付这些来自四面八方“关心”的时候,身后有人在悄悄艳羡。
直到睡前简单洗漱完毕。
温楚从洗手间里出来,看见秦见纾已经和衣而睡。
她来到另一侧床沿轻手轻脚爬上床,同秦见纾小心道了声抱歉:“不好意思啊秦老师,今晚电话有点多,吵到你了吗?”
秦见纾稍稍侧过身来,声音很轻:“不会。”
“那我关灯了。”
随着温楚最后一句话说完,床头最后两盏余灯也一同归于沉沉寂夜。
另外一床被子酒店早就安排人送来。
两米宽的床,足够她们两人并排躺下且互不干扰。
温楚上床以后就绷紧身体缩在被子里,安分躺在归属于自己的那半边床上,小心不敢越界。
从清早到现在,她的大脑已是十分疲倦,可闭上眼却瞬间睡意全无。
好像失眠了。
大概知晓自己失眠的原因,温楚裹着身上的被子,动作极轻地转动身体,变换睡姿。
她一会儿平躺,一会儿侧对着床沿,一会儿又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