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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一阵风似的走了。
片刻后,老温总算从厕所里出来,他探头探脑往已然安静的玄关望了一眼,问:“你女儿这一大清早的风风火火干嘛呢?”
“说是要找户口本出门办事,也没说具体是个什么事。”温妈妈也不是很在意。
这两年女儿逐渐沉稳,说话做事都很让人放心。
不过为了宽慰丈夫,她还是添补两句,玩笑似的:“反正中午还要回来吃饭,晚些时候再详细问问,总不能是背着我俩去偷偷跟人扯证了呀?”
老温听见最后这句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人都没当回事。
半个小时后,温楚牵着秦见纾从亮白色的丰田车上下来,两人一齐走向对面的云城民政局大门。
秋高气爽的十月,凉风习习,光影落在人的身上没有太多的温度,仿佛只为了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用以烘托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
阴了一周的天好不容易见光,天气竟然出奇的好。
从新的婚姻法实施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多月,虽然眼下每天过来登记的人流没有开始那么疯狂了,但民政局每天接待的人数依旧不减。
相较异性婚姻登记窗口,同性窗口这边明显要更加热闹。
当然了,更热闹的是异性那边的离婚窗口。
这时,从另个方向走来一对争吵的夫妻,他们移动朝往的方向也是民政局大门。
一个没注意,差点和温楚她们撞上。
“不好意思……”陈知颂后背一僵,在意识到自己撞到人以后急急忙忙转身道歉。
却不想自己撞到的,是熟人。
再一次见到秦见纾,他眼中有惊艳,有羞愧,但更多的是尴尬和不自在——就是这么巧,当年他结婚的时候在婚宴上碰到了秦见纾,如今离婚,又是这样。
他甚至都没工夫去和自己身后已经感情破裂的妻子交代些什么。
“好久不见了,这么巧。”
“你怎么在这……你来民政局是……?”
到这,陈知颂才意识到秦见纾和自己要去的地方一样。
民政局。
来这里的人都是领证,不是结婚证,就是离婚证。
陈知颂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
只不过尚未等到秦见纾的回答,一双白嫩纤细的手就将人从他身前牵走,只留下一阵清幽的香气,很快散开,就如同从未来过一般。
“抱歉,麻烦让让,我们赶着进去领证结婚。”
温楚将秦见纾牵到自己身边,笑意不达眼底,她语气淡淡,听不出丝毫的波澜起伏。
面对陈知颂,温楚仿佛只是在看一个素不相识的无关路人。
相较几年前自己,她现下已经不太在意陈知颂这个人了。
——领证?结婚?和女人?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陈知颂终于想起来那个和自己说话的女人是谁了。
他又震惊,又妒忌。
原来她们早就在一起?
秦见纾牵着温楚一步步走远,不多时,又再听见身后不远的地方传来女人尖叫怒骂的声音,和男人不耐烦仿若吼叫声。
她没有回头。
新开设的结婚窗口,就连旁边的台子上都放了一个小纸盒里面装着喜糖,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和喜悦。
前头还排着五六对情侣,两人按流程拍照,然后递交材料。
坐在大厅排队等号的时候,温楚忽然将手搭在了对方凉丝丝的手背上,很轻地捏了捏:“秦见纾。”
秦见纾在此时侧目,温柔地注视过来:“嗯?”
温楚牵起唇角,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身上蓦的多了几分傻气,她轻快出声:“没什么,就是告诉你,晚点中午跟我一起回家吃饭。”
上午领证,中午见父母,晚上回到她们自己的小家。
先斩后奏,温楚已经兀自将整天的行程安排妥当。
她当然希望得到父母的祝福。
可自己要和秦见纾结婚这件事,不需要任何人同意。
当象征神圣和庄严的红色小本被工作人员盖上钢印,完完整整交到她们手上,也同时附上一句从前难得,而今却稀松平常的官方祝福:
“恭喜两位,从今以后就是我国境内合法妻妻。”
“祝两位白头到老,永结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