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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高+番外(216)

作者:破破破 阅读记录


我尝试去写这个复杂的社会、多元的矛盾,去构建一些我自己觉得有趣的议题,试着埋了一些深层的线,里面确实有很多细节可以讨论,诸如女性力量的崛起对封建王朝的多元矛盾的影响之类,男女问题不过是其中小小的一个点。若大家愿意挖掘也可以与我探讨。若是没有看出来,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应是我笔力不足,尚不能把控到位,那诸位便当爽文来看即可,能给大家带来一些欢乐,就已很好了。

*此前关于母权的论述与用词有不当之处,或有歧义,已有更正。2023.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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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论加冠与及笄

看见有人问为什么采用原是用于男子的弱冠,这里略作解释。

简单来说,我就是不愿意用女子十五及笄,一是十五岁太小,二是冠与笄意义截然不同,我选用更有政治意义的那一个。

虽然加冠及笄都是成年礼,但二者的意义截然不同,并不仅仅是男女形态上的区分。

《仪礼》用了一整篇《士冠礼》来讲加冠的流程和礼仪,《礼记》也有一节专讲《冠义》,“冠者,礼之始也。是故古者圣王重冠。”说人的根本就是礼义,礼义就要从仪态服饰举止开始做,冠礼是一切礼的开始,所以很重要。

冠礼三次加冠,一次比一次尊贵。是要启发其立志向上,加冠之后代表这个小孩成为了成年人,代表着这个人拥有了成年人的权利和义务,他也拥有了政治和军事上的权利,顺便也能成婚生子组成自己的小家庭。天子诸侯就算年纪小也会提早让他们行冠礼,以让他们尽早执掌国政,就是因为冠礼有着这样政治意义上的宣告。冠是对这种身份、权利的一种具象体现,所谓“君子死而冠不免”,不是迂腐地执着于服饰,而是说冠是君子的气节和尊严的体现,所以冠是与君子绑定在一起的,背后是一整套儒家的逻辑。

而对及笄的记载是什么,“女子许嫁,笄而字”(礼记·曲礼),“十有五年而笄,二十而嫁”(礼记·内则)。礼记讲教育孩子,十岁之后,男孩居宿于外,学书计,十三学乐,二十而冠学礼,三十有家室,四十出仕。对女孩呢,十岁就不出门了,教她们婉娩听从,学女事,十五笄二十嫁。

可见,加冠是与政治、与志向、与所有宏大高远的东西绑定的,而及笄是与结婚绑定的,孰轻孰重不言而喻。对于男性,要求他们有高远的志向,成为一个坚毅的、成熟的、有责任感的人,娶妻成家只是他的人生中的一个部分。而对于女性,出嫁成婚是她人生的全部。男女本无高下差别,从这里开始就有了。所以我从个人感情上也不是很喜欢及笄。

虽然满篇的男尊女卑,但古典文学里面的一切都带有时代的印记和缺憾,对其的态度应当是去粗取精,比如男尊女卑自不可取,但讲一个人在成年之后需要承担义务,要扛起家庭和国家的责任,得要求自己做一个智信仁勇严的人,这有错吗?当然没有,这与现代的公民价值观同样是吻合的。所以凭什么这些好的宏大的高远的有价值的东西就必须打上“男”的标签?

同样的还有君子和士,古代的君子和士是男性,但现在的女性就不能用君子之道要求自己吗?就好比古希腊讲的公民只有成年男性,而现在呢?君子和士是中式美学和中式哲学的顶点,是中式思维绕不开的名词,如果将之与“男”绑定,而舍弃之,那所有中式的故事都没法写,我们脚下的根基同样荡然无存。但如果把君子的范围延伸到人,如何做一个好的人,逻辑不就通顺了吗?这个“人”本就该没有性别色彩。

类似这样的矛盾在我写作的时候遇到很多,比如形容词上,俊、帅、器宇轩昂、玉树临风……通常可能多用于男性,但为什么不能用于女性?女性不能英俊吗?女性不能帅气吗?女性不能丰神俊朗器宇轩昂?就非得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我选用的词汇不一定合理,但诸君搜索形容男性的成语和形容女性的成语,便能明显感知到我说的这种区别,这同样是中式传统对男女定位的不同导致的。

我写朝堂上的女人刻意回避了那些自带一些柔弱属性的所谓女性形容词,可能会有些人觉得为什么有些男性化。因为我认为,如果没有刻意营造的男尊女卑,这个世界对男女的要求应该是一样的,是坚毅、担当、勇敢、正直、聪慧、博雅、坦荡、大气,他们的美是健康的向上的美,是生机,是活力,是扎根的树,是浩荡的风,是做一个更好的人,而不是一个更好的女人或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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