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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小姐,你起来得正好,劳烦你快去地下一层看看吧——”
“那条人鱼发疯了,要吃人呢,凶得很!”
舒窈扭头就往下走。
因为住的客房在二楼,离地下一层也近,舒窈从楼梯下去的时候,恰好和坐着电梯下来的司徒锦同时抵达泳池附近。
池水泛起极具腥味的淡红色,池底还飘着一些破碎的、失去光泽的鳞片,可以让人轻易猜到昨晚这里又在重复上演什么故事。
“大小姐。”
周围举着拖把扫把、还有园丁工具,对人鱼表达出戒备的人群中,有个手上包着纱布、似乎被划伤的阿姨朝着这边过来,语气匆匆道,“大小姐,可不能靠近她,她发疯了。”
“王妈,你受伤了?”
司徒锦转头吩咐跟着自己一起来处理事情的管家:“刘伯,你先带王妈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看看要不要打破伤风和特殊的疫苗,账单挂我名下,其他事情之后再说。”
“好的。”
刘伯立即带着目露感激、眼中泛起泪光的阿姨往外走。
而昨日还在池子里惧怕人的气息,躲在水底的那条银发人鱼,却一次次想要往岸边靠近,拧着眉头露出凶狠模样,甚至露出有些锋锐的一双犬齿。
舒窈拨开人群,朝着她的方向走去,浅色眼瞳直视着她:
【安静。】
……
仿佛一滴水坠入平静湖面,空气里漾开无形的波纹。
银发人鱼充满戾气的深蓝色眼瞳被这股精神力量的波动冲击,露出一瞬间的茫然。
甚至连动作都停了。
有举着钢叉的人在附近,眼疾手快地想要借此机会将她重新按回水池里,刚有动作,木柄位置就被舒窈抬手握住。
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里交给我。”
“好、好的,舒小姐。”
那园丁莫名气短,退后了两步。
之后,舒窈在池边缓缓蹲下,因为出来得太急、没戴手套,与面前这张美丽到能让人失语的面孔对上片刻,只能就这样抬手捧住她的面颊,凑近时,以精神力慢慢引导她:
【放轻松。】
【别怕,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以帮你。】
刚爬上她肩头坐好的小章鱼眼睛都瞪圆了。
看见这条鱼居然和舒窈离得如此近,它瞬间抬起一条触足,末端变得极其尖锐,像是一根钢针,想要朝着这条讨厌的鱼扎过去。
这股杀意把即将进入催眠状态的人鱼惊醒了刹那。
她鱼尾在水池中强力摆动刹那,若非舒窈现在臂力足够,差点就要让她溜掉——
“啧。”
她发出很轻的不悦声音,提醒自己的小宠物不许捣乱。
同时,将自己的额头近距离贴上人鱼的额头,仿佛感受不到那股冰凉,她再度将自己的精神力施加过去:
【嘘,没事。】
【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慢慢跟我说,好吗?】
人鱼漂亮的眼睛陷入失神状态。
而池边围着其他人也在司徒锦的手势提醒下,慢慢从这片区域退开,将专业的事情留给专业的舒小姐去做。
-
半分钟之后。
舒窈松开了手,退开之前,不忘让人鱼从刚才那狂燥的状态里冷静下来,于是她没走出几步,身后就是扑通一声响,是对方重新溜回水底,藏起来的动静。
司徒锦迎了过来,将信将疑地往她身后看,“怎么样?她这是怎么回事?”
并不擅长断案、更烦怪物的事情和人类扯在一起的舒窈想抬手按太阳穴,结果发现手上竟然充满了黏糊糊的液体。
低头一看。
小章鱼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肩头跳下,气鼓鼓地把自己的触足当橡皮擦,努力把舒窈掌心被沾上的另一条鱼气息擦掉——
它涂它涂,它涂涂涂!
然后舒窈就把它拎了起来,“你别捣乱。”
“啪”
回答她的,是小章鱼挣开她动作之后,将自己当作一块退烧贴,整张贴上她额头的动静。
舒窈一边拽它,一边抽空回答司徒锦的问题,“哦,就是刚才被伤到的那个阿姨,她偷了这条人鱼的珍珠。”
司徒锦面色微妙地看着她任由这只章鱼在身上乱爬的样子,后退了半步,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哈?”
“她的珍珠?”
“什么珍珠?哭出来的那种眼泪变珍珠吗?”
在舒窈平静的点头动作里,司徒锦倒吸了一口凉气,发现自从这条人鱼来到家里之后,自己竟然从来没见过她会掉小珍珠!
她立刻走到池边,对着重新将自己情绪冰封起来、像第一天那样露出警戒眼神的人鱼隔着水面道歉:
“对不起啊,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抱歉,刚才差点错怪你了。”
……
事情查得很快。
那位王妈前脚刚在医院处理完伤口,后面就被管家送了回来,司徒锦起初还礼貌地问她,自己丢了饰品,能不能去她屋里找找,刚才她不在的时候其他人屋都已经找过了——
王妈才刚点头,又疯狂摇头,借口自己屋里很乱,想先收拾才行。
舒窈在旁边用湿巾擦着手上被小章鱼涂的粘液,顺手把小章鱼也捞起来擦擦,然后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场豪门抓贼大戏。
不出半小时。
王妈屋里就搜出了一盒色泽饱满、晶莹剔透的珍珠,品相好的足有十来颗,形状差一点的也是极具特色的泪滴形状,还有带着粉色的,像是凝固时沾染了血迹才形成的。
司徒锦:“啧。”
她看了看那盒珍珠,顺口道,“王妈,你这跟我也太见外了,你这珍珠比我出国十几万一条的大牌品相还好,早说你有这渠道,我找你买不就成了吗?”
说完,她把盒子一拢,微笑着看着王妈,“所以,可以告诉我,这些珍珠是从哪里进的货吗?我记得你老家好像不靠海。”
王妈经过例行的嘴硬。
等到司徒锦让管家带她走,结算完工资再报警的时候,终于膝盖一软,痛苦流涕地开始认错。
司徒锦走到她面前,凑近她的耳边。
“如果只偷东西就算了——”
“我听说你为了逼她流出更多眼泪,总是揽下来清扫的任务,每天早早就过来,将她的皮肤和鳞片都划伤,是这样吗?”
王妈使劲摇头,“大小姐,你要相信我啊,那只是一条鱼,我可是在这里工作了十年……”
“哪怕她只是一条普通的鱼,”司徒锦道,“那也是我养的鱼。”
她重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过去,“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最好祈祷自己吃牢饭的时间能长一些。”
-
等到管家和保安把人带走。
司徒锦重新拿着那盒珍珠,给它们重新换了个做工更漂亮、精致不已的盒子,走回池边。
放下。
“要上来数数还差多少吗?”她笑着问,“若是还差你的,我得想想怎么补偿你才行啊。”
人鱼在水底吐出了一小串泡泡。
她也看到了刚才的事情,明白这个人对自己抱有善意。
可是她一直在池底没动,就这样和司徒锦对视。
像是警惕心过分强烈的猫。
司徒锦只能叹一口气,将那个小盒子推进水里,“如果是很宝贝的东西,以后就都装在这个盒子里吧,放心,不会再有人来偷你的宝贝了。”
盒子用的是沉水沉香,就算沉水,也不会坏,质量非常好。
她说完,就像从前那样想要给人鱼留出足够安静的空间,免得对方又受到什么刺激,应激地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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