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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羡舟禁不住想,假如自己是个定力不够的,搞不好还真的会生出什么歹意来。
易羡舟莞尔,低头看着地面:“那倒是不至于,我只是想到,姜小姐之前那么讨厌我,还和我住到一间房的话,会不会觉得憋屈?”
姜诗意又笑了起来,脸颊梨涡旖旎。
在她看来,易羡舟是直是弯都没有那么重要。在她看来,普遍之下,所有女性都是好姐妹。
她唯一关心的,就是易羡舟这个人的人品有没有问题。如果人品有问题,她确实应该加强防备。
但就着这大半日的相处来结合着对方打一开始就与人友善体贴入微的模样来看,姜诗意认为,自己以前十有八九应该确实是误会了易羡舟。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人不是那种能够折腾出幺蛾子来的。
再有就是,她确实挺喜欢这个民宿,并不想离开这儿另觅他处。
姜诗意笑:“那是以前,不是现在。”
对方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只要智力是正常的,都能听出她是什么意思。
易羡舟也没法子再推拒,点点头,对前台说了一句:“那就把她安排成和我一间吧。”
往后总归是要住到一起的,到时候所谓的“不方便”的情况,只会多不会少。她倒也确实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太过拧巴。
再说,她是Le,又不是男人,似乎也没必要按男女那一套来设置过多严苛的界限。
前台见这桩棘手的事儿终于得以解决,脸上快要笑出了花儿来:“好,好!”
办理完手续,易羡舟和姜诗意乘着电梯重新上了楼。
姜诗意首先回到了自己先前住的那间房。将行李箱拉杆拉杆,她拖出来后,轻轻地敲了下易羡舟的门:“我进来了。”
易羡舟这会儿刚好换上一件厚实的外套,一边整理着衣领,一边转过头道:“进来吧。”
姜诗意将她那只箱子拉进来后,转身关上了门。随即,她弯下柔软的腰肢,在箱子旁边轻轻蹲下身,拉开行李箱的拉链,从里头找出两件外套拎起来,认认真真地对比查看着。
像是犯了个选择困难症,姜诗意抬头望向易羡舟,摸着自己锁骨处的衣裳领子问她:“你说,我里面这条裙子要不要换换?光着腿出门的话,会不会冷?”
主要是外面有点风。寒气在非静止的状态下,杀伤力总是会比平时增强许多的。
易羡舟琢磨道:“估计会有点儿冷。但每个人都不一样。有的人只有上半身怕冷,腿却不怕冻,看你。”
发现屋子里头好像进了一些蚊虫,易羡舟走到窗户处撩开了窗帘。果不其然,窗户是打开着的,所以即便拉了窗帘,也掩不住它们进来四处飞舞。
与此同时,姜诗意思索着叹了一口气,说:“那我还是换一下吧,免得出了门才追悔莫及。”
“也行。”易羡舟赞同。
重新放下窗帘后,她转过了身。
谁料这一转,她就发现,姜诗意竟然直接站在那里拉起了裙子腰侧的拉链,没有丝毫要避一避的样子。
眼见拉链被越拉越开,裙子的布料瞬间失去支撑力,朝着外头疲软翻去,露出了姣好雪白的腰线,以及半边柔软的浑圆。
易羡舟只看了一眼,就转过了头来。
她突然意识到,直女是有点可怕的。
尤其是在被直女发了好人卡并且认证为朋友后。因为这就意味着对方将自己当做了自己人,自然会更加“不拘小节”。
或许她之前就不应该跟姜诗意说自己现在看谁都一样,看谁都只是会说话的肉吧。大概正是因为她的那些话,才让姜诗意有了无所谓,无论做什么都可以的错觉。
事已至此,又不可能再重新提起,那样未免太过刻意。
背对着姜诗意走到床头柜,易羡舟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仰头喝下了两口。
直到她听见姜诗意那边没了动静,这才拧好矿泉水瓶子,问了一句:“好了么?”
“嗯,好了。”姜诗意穿上白色的贴身短袖和蓝色的牛仔铅笔裤,又往身上披好一件杏色的风衣后,将头发扯出来,望向易羡舟,笑:“你在那个角落里头站着做什么?面壁思过?”
易羡舟闻言侧过身,扬了下手中的矿泉水:“没有,就喝个水。”
“哦。”姜诗意整理完衣袖,又问:“我们晚上吃什么?”
易羡舟掏出手机,朝她走过去:“我找了一家,给你看看?”
“嗯。”姜诗意站到了她身侧。
易羡舟打开手机APP,将一家手抓饭的菜单图片打开,说:“我觉得这个不错,你觉得呢?”
那是一家傣味手抓饭,种类丰富色彩鲜艳,很是别致,特别好看。
作为一个视觉性动物,姜诗意很满意,在她肩上点点头:“可以的,那我们就吃这个吧。”
易羡舟退出App:“那我们现在走?”
“行。”
两人再度离开民宿,拦了辆车。十几分钟过后,她们抵达了那家口碑不错的餐馆。
那馆子挺有意思,风格极具民族风情,外面用木头围了个小院儿,上头盖着个芭蕉叶搭成的屋顶,四周挂满了漂亮的小彩灯,让人脑子里头莫名其妙地蹦出了这样几个字:精致得很原始。
易羡舟和姜诗意坐下后,首先便点了那个抓饭,接着又选了两样不是特别占肚子的小吃,再点了两杯饮品。
将菜单递还给服务员,两个人便静静等待了起来。
月朗星疏,寒意逼人。姜诗意仔细地打量完周围一圈儿后,抬起手机拍了几张,方才转过头来望向易羡舟:“对了,易羡舟。”
“嗯?”易羡舟抬眼。
姜诗意撑着下巴琢磨了下,说:“你信不信这个世界上有外星人?”
易羡舟垂着眼倒上一杯柠檬水,推到姜诗意面前:“当然信。”
姜诗意眼神在杯子里头打了个转儿,随后微微歪头看着她:“为什么?”
易羡舟放下水壶,端起水杯,姿态洒脱:“人活一世那么短,信也好不信也罢,都少不了一块肉。反之,这也不信那也不信的话,岂不是很无聊?”
姜诗意还以为她会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宇宙包罗万象,人类不应自视过高之类的,谁想易羡舟竟然给出了这么个有意思的说法,倒令人很是耳目一新。
是啊,做人为什么要那么拘谨,何必凡事都要去找一个证据?找不到就不信,找得到就信,岂不是更像设定好的Ai程序?
“我越来越发现,”姜诗意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你这人真是有意思。”
易羡舟勾唇:“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正聊着,外头忽然起了风,树木枝丫被扯得叶片翻转,如同海浪那般此起彼伏着。在这样的夜色时分,一切都显得分外浪漫。
谁料就在这时候,姜诗意忽然抬起素白纤细的手捂住了右边眼睛,看上去有些痛苦。
易羡舟猜出了个大概,问:“眼睛里头进东西了?”
“对……”姜诗意点点头,楚楚可怜地低声道:“不知道进了什么脏东西,突然一下怪疼的。”
她忍不住地揉了下眼。
易羡舟眉心微拧,握住了她手腕:“不要揉。”
“可是……”
易羡舟打断了她的话:“没有可是。大多数时候揉了,只会让情况变糟。我帮你看看。”
“好吧。”姜诗意只好放下了手。
易羡舟离她近了些,近距离注视着她的脸,说:“放轻松,眼睛睁开。”
姜诗意照做,感觉似乎已经没那么严重了。
易羡舟凑近了仔细观察一番后,说:“好像还真已经被你给揉出来了。”
确实,姜诗意发现自己是好多了。自如地转了下眼珠子后,她最终将目光投落到了眼前易羡舟的脸上。
她发现,易羡舟这张脸,是凑得越近,越好看。
那纤长的睫毛底下掩着一双浅茶色的眸子,始终透露着十足的贵气,与那高挺窄受的鼻梁一结合,尤其更显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