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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父母没出去干活,就家里人吃顿饭。
郦安筠哦了一声,她有点后悔这么问了,虞谷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说:“有什么好尴尬的,以前也不是只有你给我过。”
“买的蛋糕你自己吃了一半,”虞谷想了想,“你就是找个理由吃蛋糕吧,还要我请客。”
郦安筠喂了一声:“你这是污蔑,我哪里有!明明是我请客比较多吧。”
周围都是老房子,改成民宿和餐厅的很多,也有原住民从深巷里走出,偶尔有自行车车轮滚过石板路,麻将声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
沈愿走在前面都上楼了,看了眼楼下互相踩影子的两位成年人,问点菜的边亿:“她们以前就这样吗?”
边亿扫了一眼:“初中这样,高中不是掰了么。”
沈愿笑了一声,问:“那你是什么时候掰的?”
边亿没懂,正好这个时候孙盎然她们也进来了,门吱呀一声,几个年轻人还在讨论楼下的吉祥物小猫,沈愿知道她们不喜欢和老板吃饭,让她们去套房的隔壁桌吃去了。
郦安筠慢吞吞上来,看边亿不看手机菜单反而看着纸质菜单,又看了眼慢条斯理喝茶的沈愿,问:“你们不点菜吗?”
面容清丽的大老板摇头:“我是外地人,等你们介绍特色菜。”
郦安筠在这方面没什么要求,边亿问:“虞谷呢?”
“和老板聊天去了,好像是她熟人。”
边亿待不下去了,“那我也下去了。”
她落荒而逃得太过明显,郦安筠拿走沈愿的茶杯给她添茶:“你别招蜂引蝶,这是我女朋友的好朋友也是我同学,不然很尴尬的。”
沈愿撑着脸,她不怎么做头发,长发像完美的黑色绸缎,“看来你是认定了。”
郦安筠嗯了一声,今晚月亮被云层遮蔽,外面也很冷,此刻下起了小雨,她声音混着雨声:“之前的生活也太一成不变了,我想试试不一样的生活方式。”
她说的是异地,也是恋爱。
沈愿问:“最后还是一成不变怎么办?”
她能安慰郦安筠也能点出尖锐的问题,郦安筠却很平静。她在外一向妆容明艳,眼神格外精神,此刻也有对另一个人的势在必得和对未来生活的掌控欲。
“恒定的人不同的方式,这可以自己选。”
她看向沈愿:“我不像你,那么容易腻。”
沈愿叹了口气:“在一棵树上吊死这么幸福的吗?”
郦安筠人生也就这么一棵树,她浇过水也捡过树叶,也见证过这棵树的春夏秋冬,也曾经不管不顾。
但树就是能自由生长,哪怕无人照料。哪怕周围瞬息万变,也永远在原地。
虞谷早成了郦安筠的乡愁。
她想到后天自己的计划,笑出了几分得意:“你当然不懂。”
第61章 第六十一盏灯
周日虞谷早上开车去市里, 办完事后开车到郦安筠父亲发的地址去接她。
市医院门口不好停车,郦爸爸走到路口上的车,虞谷让他把东西放在后面。
“我还以为这天不会下雨呢, 结果下得这么大。”
郦安筠父亲和虞谷没怎么说过话, 对彼此的印象都很陌生。虞谷嗯了一声,开了最大档的雨刮器频频刮水也挡不住宛如泼盆雨势, 才下午一点多天就阴沉沉的, 加上又是周末和医院门口, 路上还堵车。
路上基本是郦安筠父亲在说,虞谷回答两句。
大概是天气实在不好, 中途郦安筠还打电话过来, 打给她爸问到哪里了。
虞谷回扬草走的都是国道, 这会车都没开到城外, 男人看了眼外面的路况说:“还没出城呢,肯定赶得上的。”
郦安筠早就到了酒店, 生日更像是一场聚会,刚才边亿顺路把她外婆带过来了。老太太很久没搓麻将, 和一群小年轻在包房里玩。田兰月和沈愿聊得挺来, 之前就在线上k过歌,虞小杞坐在一边玩游戏,虞磊和赵金凤都腿脚不方便,家里也有保姆照顾,就没过来。
郦安筠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大雨,小县城最高级的酒店也不算差, 她订的桌又是最好的, 目前就柯渺和虞谷还有她爸没来。
柯渺今天忙单子,说最快也要四点钟, 郦安筠也不催她。
她对爸爸本来就有气,认为这两天田兰月的不高兴也都是父亲惹出来的,难免口气很冲:“爸你就不能早点吗?还让虞谷等你这么久。”
虞谷很早就出发了,她去拿货就算再挑挑拣拣也挑不到中午饭点后,纯粹是郦安筠的父亲和亲戚那边有事耽搁,让虞谷再等等,虞谷还在路边买了个煎饼吃。
郦安筠的埋怨毫不遮掩,在旁人眼里简直像喷火。边亿经过,啧了一声,问刚唱完歌沈愿:“你和郦安筠是大学同学,她这么凶真的有朋友吗?”
沈愿点头:“她长得好看,追她的人不少。”
边亿嘁了一声,沈愿问:“那你呢?不会从没谈过吧?”
这年头母胎单身也没什么好羞耻的,奈何这么问总有些尴尬,边亿原本就觉得沈愿不怀好意,不理她了。
隔壁的孙盎然在和周绢花打牌,自动麻将机的洗牌声很大,田兰月又点了新歌,唱得忘我。
郦安筠这边的声音喧哗,她爸道了声歉,看了眼开车的女人,虞谷也不算绷着脸,开车的时候面无表情,还挺唬人的,察觉长辈的眼神,问了句:“是红红吗?”
郦爸爸嗯了一声,开了免提,虞谷说:“肯定能赶到的,你别着急。”
“今天雨下得很大,我开慢一点。”
她车龄很久,也是常年开到不好开路段的老司机,去市区的国道开得比高速多得多,选择这条路也纯粹是习惯性省五十块高速费,也不用下高速再绕很久的路。
扬草的人去市区都这样,郦安筠爸爸也是这么开的,他附和说:“是啊红红,爸爸和小谷会赶回来给你过生日的。”
说得像郦安筠八岁要过生日一样,她冷笑一声:“我不过生日你还要在那边待多久?”
家长里短多半也就是付出和得到的问题,加上亲疏远近和血浓于水的伦理衡量,虞谷见多了这方面的吵架,她也不希望郦安筠今天心情更差,说:“你再等等我吧,不是说订了酒店套房,我听说娱乐设施挺多的,你也玩玩。”
郦安筠哪有心情玩,她揉了揉眉心:“别和我说话了,你开你的车。”
她爸问:“那要和我说吗?”
郦安筠直接把电话挂了,男人讪笑两声,最后叹了口气。
路上虞谷听了郦安筠父亲的牢骚,和她想的也没什么区别,就是郦安筠的大伯生病谁照顾的人。
郦安筠刚从苍城转学回来的时候,虞谷就从周绢花那听过郦安筠爷爷奶奶早就去世了的事。后来又听郦安筠提父亲是被大很多岁的大伯带着长大的,关系更好,因为岁数差太多,那边的辈分就很尴尬。
大伯的儿子比郦安筠的爸爸还要大两岁,郦安筠人小辈分也高,从小去父亲那边就是被打趣的。
更多时候她抱怨新年,厌烦的就是这种不熟悉还要凑在一起吃饭的状态。
还要附赠一句真讨厌。
虞谷完全没有说话的余地,她家也实在没什么其他亲戚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不在了,母亲的姐妹都嫁在外地,父亲的兄弟也不在扬草,也就是一家人相依为命。
这些事也不用虞谷点评,她只要开车就好了。
车开在过道,侧边是山,另一侧山谷的溪水,苍城开到扬草要好几个小时,结果只有一段路畅通无阻,虞谷开车越开越觉得不对劲,怎么前面堵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