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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的年下卿卿+番外(4)

作者:枫眷 阅读记录


云葳撩起眼睑瞄过身前的暗影,取了洁白的布帛和药膏来,半伸出胳膊,柔声做请:“您坐。”

文昭大方的撩开了窄袖,内里小臂上狰狞的剑伤血口逐渐浮现在云葳眼前。

她给自己裹了很紧的布条,才止住了涌出的血水,让人看不出自己伤势的轻重。

云葳极尽小心的用镊子挑出了嵌进皮肉的染血污布,心底十分惊骇,不知这份痛楚,文昭是如何咬牙苦撑,隐忍不发的。

一时间,云葳油然而生一股子感佩,暗道此人不容小觑。

或许她的猜测,无误。

第3章 疑心

“吱——”

一阵急切的止息蝉鸣过耳,文昭给秋宁递了个眼色。

秋宁快步走出庭院,没入窄巷。

她主仆三人在此过了一夜又一日,如今已是新一天的黄昏。

槐夏捡回了一条命,文昭也感觉到乏力的身体在渐渐恢复。

云葳带着桃枝,一大早就出去了,中午还曾送过饭食来。

“如何?”秋宁警惕的环视四周,与一小贩模样的人攀谈。

“只查出这二人七日前打从外乡来,落脚城南客栈。姓甚名谁,底细如何都不知。”那人回话时有些心虚。

“这处民房呢?房契是谁?”秋宁急切地追问:“主子落到今日田地,你们实在失职,连这些小事都查不好了吗?”

“房契户主便是桃枝,可属下查问方知,这是别人抵债所赠,桃枝户档不在此处,还在查。”

“再探那小丫头近日踪迹。寻常人的背景怎会如此干净,查无可查?”

秋宁心底直打鼓,甚至有些后怕昨夜劝文昭喝那碗药汤了。

“主子可要离开此处?属下都安置妥了。”

“等吩咐。湖州情势如何?”秋宁无奈的扶额轻叹,换了个话题。

“长主车驾行至湖州境内山路,半路受灾而生的流寇与山匪拦路截杀,谋财害命,长主不知所踪。这是湖州官府的结论,正装模作样的四下寻人呢。但替身伤重,情况不妙。”

“嗯,走吧。”秋宁听得这个消息,心底泛起一股冷意。

陛下当真凉薄,自幼照顾他成人的长姐,竟舍得狠下杀手。

见鬼的流寇山匪,约莫都是平陵侯的死士。

文昭看着归来一脸落寞的秋宁,淡然发问:

“说吧,小丫头是谁派的探子?没有平白无故的好意,更何况,碧落毒,唯禁中人和寥寥太医清楚,她会解毒本就奇怪,孤早猜到她动机不纯了。”

秋宁羽睫忽闪如风,嗫嚅低语:“未能查出,求您恕罪。但我们的人一直盯着她呢,您放心。”

文昭凤眸一凝,神色略显意外,她的指尖叩着桌沿,忖度半晌才道:

“明早离开此处,今夜孤再会会这小东西。”

“殿下,”秋宁挣扎良久,才局促回禀:

“湖州…您安置的替身被人所伤,不知所踪,如何安排那边的口风?”

文昭冷笑一声,面色含霜:

“事情做绝了,退路何在?孤这弟弟,还真性急。先不必管,让他演戏吧,如此,孤行事更自在。实情早些传讯太后,莫让她老人家忧心。”

“婢子明白。”秋宁敛眸低语,即便文昭面色不显,她自幼与人相伴,也能猜出,此刻文昭的心定被伤透了,绝非表面这般漫不经心。

槐夏早已转醒,也能饮些清粥。日落月升,浮光飞逝,外间转瞬繁星遍布。

“殿下,婢子拖累您了。”槐夏嗓音沙哑,支撑着虚弱的身子半坐榻前,甚是歉疚地望着立于窗前的文昭。

“再说这话,把你扔这不要了。”文昭语气清冷,不大高兴,转眸问着秋宁:

“什么时辰了?那丫头怎不回来?”

“快到亥初了,婢子伤势无碍,您让婢子去寻人吧。”

秋宁抱拳请命,余杭流民颇多,云葳此时不归,不该是流连于街头巷尾,只怕想悄然溜走。

“嗯。”文昭眸底的光芒犀利,垂眸扫过手中捏着的药方上娟秀的字迹,沉声道:

“若逃了,抓回来。”

彼时,余杭城南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内,云葳与桃枝对坐在一张圆桌前。

云葳眉心添了些许沟壑,思忖良久,举起烛火来,将手中握着的书稿付之一炬,眼角滑落了些许清泪。

“姑娘!”桃枝容色扭曲,伸手想去拦着,却被云葳执拗的挡住,她不解道:“您这是做什么?”

“她们盯着我,我若冒险让人去送此物,便是害人。若我自己带在身上,也没把握能护好。放心,内容我背过了。只是,师傅的手迹…”

云葳的脸上,满是神伤与不忍。跃动的火苗在她的眸子里飘忽,刺得她眼眶酸疼。

桃枝没再言语,云葳性情瞧着淡漠近乎凉薄,其实对她心底在意的人,会交付全部深情。

老观主是她颠沛流离的命里难能可贵的一束光,二人相差五十余岁,师徒情深更甚亲人。

可她唯一的依恋,上个月却与世长辞了。

“走吧,回襄州,不然师傅的月祭赶不上了。”待到灰烬飘零,云葳拎过自己的包袱,起身推门去了。

桃枝快步跟上,自客栈后院悄然离去。

审慎的打量着四下,桃枝低语:“姑娘先走,前头巷口马车,婢子把尾巴剪了。”

“有劳。”云葳头也不回,步伐生风的直奔小马车,与车夫微微颔首,探身钻了进去。

半个身子在车内,半个身子在车外,云葳定在了原地。

“进来呀,这不是你的马车么?某送送小恩人,不过分吧,去哪?”

文昭稳当当地坐在不大的马车内,脸上带着三分玩味的笑靥。

云葳再聪明机警,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姑娘罢了。文昭的突然出现,实在是个不小的惊吓,令她一时语塞,进退两难。

凌乱的羽睫急促的忽闪着,云葳后退一步,离了马车。

文昭见人选择如此举动,弯起的唇角弧度缓缓消失,也一道下了马车,立于云葳身后。

她转眸看着被秋宁制服的桃枝,哂笑道:

“小道长的侍女功夫不错。但某不清楚,她好端端的,为何要对某的家丁动手呢?”

云葳下意识地转眸去瞧那马夫,这本该是她的人。

果不其然,老头心虚地避开了视线。

云葳心里咯噔一声,不知这人倒戈后吐露了几分知晓的细节。

“小道长不爱说话?”文昭将小人的慌乱收进眼底,负手在侧,出言逗弄她,一脸淡然,不疾不徐的,好似颇为陶醉。

云葳脑子险些一片空白,凝眸瞧着被反剪了双手的桃枝,故作恼恨道:

“您如此行事,我可报官的。我救了你们,为何伤我随侍?”

“听闻你今日又去行侠仗义,救治一日灾民,大抵累着了,头脑糊涂。那就别急着走,回你家好生歇歇,也让某与小恩人聊聊家常。”

文昭恢复了体力,揪起云葳的衣襟,把人塞进了马车。

这丫头瞧着身量不矮,份量却很轻,随手一拎,毫不费力,宽大道袍里的身板,约莫瘦弱的紧。

云葳的确手无缚鸡之力,行走江湖,全靠旁人护佑。

今时好似羊入虎口,心中早已惴惴,跑是跑不脱的。

她唯独庆幸,自己烧了师傅交付的物件,未曾辜负老人家的期许。

马车悠悠,一路无言。

待到踏入昨夜的小院,本是云葳的落脚点,此时瞧了,倒像是文昭给她备下的魔窟。

院子里站了四五个壮汉,皆手持兵刃,令人深觉胆寒。

“这是何人?您是何意?”云葳装糊涂一般的立在门口发问,不愿抬脚近前。

文昭依旧笑眯眯的,将手覆在她单薄的脊背上,微微用力向前推了推:

“进屋,某的侍女伤还未好,劳你再给诊治一二。”

云葳强撑镇定,顺着她的力道走进了院中。面色不显慌乱,但手指因受惊变得格外寒凉,抵上槐夏皓腕的刹那,那人“激灵”一下,抖了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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