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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的年下卿卿+番外(3)

作者:枫眷 阅读记录


云葳在几人的衣装上定睛打量了一番,却毅然迈步走了过去:“要帮忙吗?”

秋宁戒备的手按上了腰间长剑。

文昭审视的视线扫过眼前青涩的小女冠,眼神制止了秋宁的动作,淡声道:“你会医伤?”

“略通一二。”

云葳随口应承,见人无意拦阻,便蹲下身来,拉去槐夏的腰带,探查起她的伤势,“桃枝,来帮忙。”

桃枝对自家小主子固执的脾性无可奈何,只得近前相助,给人打开药箱,拿了整洁的布帛。

文昭默然打量着突然示好的主仆,二人皆做女冠打扮,但侍女瞧着有三十余岁,底盘稳健,大抵会武;而主人最多不过十四五,文文弱弱,轻声细语。

如此组合,倒是有意思。

云葳年岁尚浅,但见识不浅。狰狞的伤口入眼,她拎了利刃就给人剜去了腐肉,止血包扎一气呵成,未见半分抗拒胆怯。

“伤重毒深,爱莫能助,您另请高明,不然性命难保。”云葳掏出丝帕净手,将染了血污的工具扔给随侍,眸光掠过文昭滴血的皓腕,垂眸轻语:

“要包扎么?”

文昭眸色飘忽,小丫头清理伤口的手法娴熟,路过相助的心也算良善,只是漠然的神色与行动的盛情分外违和,小小年岁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好生奇怪。

见人不语,云葳轻唤桃枝:“走。”

“您伤得不轻,怎不让她帮您?”秋宁看着云葳毫不犹豫地抬脚离去,甚是不解的询问文昭。

她主仆三人带了二十余亲卫自湖州金蝉脱壳,暗中来余杭寻一故人及其手中至宝。

本是天衣无缝,不料竟被贼人截杀,如今侥幸逃脱,却寸步难行。

“伤口有毒,她的意思是不会解,包扎也无用。”文昭轻叹一声,目光自云葳背影上离开,安抚虚弱的槐夏:

“再忍半个时辰,孤的人会来的。”

暮色渐浓,云葳走在长街上,脑海中回想着方才那三人的衣冠气度与容颜模样,疑惑出言:

“姑姑,您瞧着方才那主事女子有多大?”

“二十出头吧,三人差不多。”桃枝思忖须臾,又道:

“姑娘,您出不得事,这些闲事莫再管了。婢子答应了老观主护您成人,林老的遗愿叮…”

“好了,”云葳有些不耐的出言打断:“您安心,我不糊涂。但…”

云葳的杏仁大眼滴溜溜一转,反手将药箱丢给桃枝,拔腿就往回跑:“我改主意了!”

“欸?”桃枝抱着药箱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将此碍事的物件托付给街边卖饭的老阿翁,飞速追了上去,还不忘抱怨:

“不省心的小祖宗,你要我的命!”

“有住处吗?我可帮你们。”

文昭和秋宁拖着伤重的槐夏躲在胡同的墙垛一侧,不料这淡漠的姑娘竟又折返,现身巷口。

文昭警觉的打量着她,柳眉半蹙。

她在思量,天色就要黑了,若暗桩寻不到她们,这一夜大抵难熬,槐夏也活不了。

“邻县遭灾,流民日甚,入夜危险。”云葳读懂了文昭眸子里的狐疑与猜忌,只言简意赅的说出了现下余杭城的近况。

云葳于心不忍,她三人若不走,一会儿夜幕低垂,流民中混迹的恶人把这狼狈的三人生吞活剥了也未可知。

“你是附近道观来的?”文昭敛眸轻问:

“收留我等可能会给你招致麻烦,你小小年岁,能做主么?”

“不,另有居所。”云葳无意多言,只定定观瞧着她的反应。

“秋宁,背着槐夏。”文昭不再犹豫,与人笑言,“劳小道长指路,某等先行谢过。”

云葳转身,无视了桃枝的冷眼,引着人光选偏僻的街道走,兜兜转转,不是回客栈的路。

半晌后,她停在一处不起眼的民居外,伸手道:“桃枝,钥匙。”

桃枝没好气地丢了钥匙过去,云葳稳稳接住开了门,闪身抵住门板,吩咐道:“药箱拿回来。”

桃枝咬着自己的后槽牙,步伐飞快,边走边气得嘟囔:“人不大,主意却正得很!”

小院内,云葳自己忙活半晌,撤去遮尘的布帛,点了烛火在侧,望着床榻上气息虚浮的槐夏,心中分外纠结。

她转眸瞄了眼文昭,那人的面色也是不正常的青白,想来中毒有些时辰了。

云葳认得此毒,也会解。

可若贸然出手,她未曾想好日后如何解释,如此难得一见的奇毒,为何她就知道,还有解药方在手。

想起师傅临终前的嘱托,云葳深感疲累,眸光里满是挣扎。

“小道长如何称呼?”文昭看她心思飘忽,眸光微转,便想探探底细:

“看你年岁轻浅,怎得,独居在这小院?还早早入了道?”

云葳兀自去了桌案前寻茶壶烧水,暗诽文昭查户档般的言辞实在不讨喜:

“我叫惜芷,孤女罢了,往事不值一提。”

闻声,文昭凤眸微觑,小小年岁口风如此紧,令她心下好奇愈重,嘴上倒未曾多言。

文昭方才便发觉,小院内遮尘布上的灰尘很厚,绝非云葳长居之处。

她要来此寻觅的,恰是一女冠和她编撰的书卷。如今人和书卷皆未寻得,偏生碰上个小女冠,还是个鬼灵精的,好似身带诸多秘密的小丫头。

云葳去院外温水,桃枝探身回来,将药箱放在石桌上,目光犀利如刀。

“别恼,我没胡闹。”云葳压着嗓子,试图安抚:“我的性情您清楚,不喜横生枝节,多管闲事的。”

“甭跟我解释了,每次话说一分,说了还不如不说。”桃枝近前拨开了她,“起来,这些粗活不用你动手。”

云葳乖觉地坐在一旁等候,摆弄着药箱里的药材,瞧着桃枝给她填满新药的箱笼,闷声道了句:“多谢。”

“今夜你放人鸽子,明天自去解释,我不管。”桃枝气音轻吐:

“悬了多日的心今夜本就放下了,你倒好,让大家白费心血。”

“莫说了,我会处理。”云葳拎起热水沸腾的茶壶,斟了三碗热汤端进了屋内。

“撑住…你听到没,别睡!”秋宁攥着槐夏的手,泪眼婆娑。

槐夏嘴唇青紫,虚汗滚滚,好似洗了把脸未擦。

云葳倏地将水碗丢在一旁,侧坐于床榻,抓了槐夏的腕子直接把脉。

她的医术虽只学了个皮毛,却也知再不搭救,一条命非葬送了不可。

闪身探入对侧的书案后,云葳飞快地研墨提笔,行云流水的落了个方子,递给门口的桃枝,“去抓药,快些。”

桃枝扫过药方,眸光一怔,略显狐疑的望着云葳,似是在问她,非做不可么?

云葳未回应桃枝的视线,拎了药箱直奔榻前,提着弯刀细刃给人割破皮肉,挤出化脓的血水。

文昭见她手法娴熟令人放心,负手走去了夜色昏昏的庭院中。

此刻,文昭需要冷静独处的时光,方能理顺连日来的波折,思量下一步的举措。

趁着云葳忙碌,她将精巧的袖箭射去了墙外的老柳树上。

暗桩办事不利,至今未来寻她,她的心情糟透了。

大半个时辰后,桃枝端来熬好的汤药,云葳给昏迷的槐夏强灌了进去,叮嘱一侧的秋宁:

“药罐里还有,给你主子服下,可解毒。”

秋宁一怔,满面意外。这丫头分明说爱莫能助,此刻却又变出了解药。

待文昭主仆二人在院中对着一碗苦药汤纠结时,桃枝担忧的与云葳咬耳朵:

“姑娘,她们招来了些势力,都藏在院外巷子里,大抵有四五人。您听话先走,好不好?”

云葳整理纱布的手顿了顿,气音轻吐:“怕是走不了了,随机应变,明早再说。”

二人对坐嘀咕的话音刚散去,文昭款款而来,巧笑倩兮:

“今夜得遇惜芷小道长搭救,实是某等之幸。不知若某现下请你包扎伤口,可会有些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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