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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番外(97)



林恃跟在她们身后,隐约听到小余的话。

“再后来,你来了。你刚来那段时间我外派去了A城,等我回来之后,你和她已经走近了。我曾经想过提醒你这个人不可靠。但我不知道你们感情发展到哪个阶段,贸然跟你说的话,我害怕自己会被牵连进去……所以……”

说到这儿,小余有些愧疚。

舒泉反过来安慰她说:“我明白,这不怪你。”

明哲保身是所有人下意识的选择,何况关乎职业前途。

舒泉能理解。

但换成舒泉的话,她会有不一样的选择。

小余感叹一声,说:“如今她终于走了,很多人的噩梦也结束了。只希望无论她去哪里,都不要再祸害别人。”

这个点钟是KTV散场高峰。

电梯门一开,里面挤满了人。

小余进去了,正好满当当的,再也没法多塞下一个人。

舒泉对小余挥了挥手,电梯门合上。

半晌,舒泉站在原地,都忘了再按电梯键。

林恃走上来,帮她按了。

“初恋一般都渣。”

林恃这个资深母胎solo总结着,算是在安慰舒泉。

舒泉“啊”了一下,回神了,说:

“她,不算是我初恋。”

这话倒是有点出乎林恃意料。

林恃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两人便没说话了。

安静地等电梯的时候,林恃心想,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就已经谈过几场恋爱了?也是,现在的年轻人差不多都这样。

又安静了一会儿,林恃忍不住再想,她初恋是谁啊,同学?也是女生吗?

.

林恃将舒泉送到楼下时,易织年已经带着两只狗子下来,等着她了。

两人直接去遛狗,回家洗漱睡觉。

“嗨,恃总。”

又一次见林恃送舒泉回来,易织年主动和她打招呼。

“你好,易小姐。”

林恃礼貌地下车,和易织年随意聊了一会儿后才打算离开。

“对了。”林恃坐入车中,想起了什么,将脑袋探出来,“小舒,之前那个预估模型……”

舒泉知道她要问什么,微笑道:“下班前,我已经在OA上分享给你了。”

“是么,玩了一晚上没注意到。”林恃舒心地笑道,“辛苦了,明天见。”

“明天见,恃总。”

林恃离开,易织年看着舒泉贼贼地笑。

舒泉眼睛睁了睁,“嗯?”

“这位恃总,是不是你们姬圈天菜?”

这个形容难住了舒泉:“我……不混圈,不知道哎。”

易织年拍拍舒泉的胳膊,“没关系,你可以慢慢领悟。”

第53章

周末就要同学聚会了,第N次参加聚会的易织年居然第一次感觉到了紧张。

以往同学聚会她就往身上套T恤和牛仔裤,有时候头都不洗就去了。

不就是一群人吃吃喝喝,再听固定的那几位吹吹牛?

她真懒得打扮。

今年不一样。

连舒泉都察觉到易织年的异样。

易织年将杨清用她的微信号,跟她以前的老师发骚的社死经历,跟舒泉复述了一遍。

易织年悲叹道:“……所以裴老师这次也会去聚会,而我,要直面她本人。我已经能想象到了,这次的聚会之旅,主打的就是我再一次的社死。”

正在帮易织年挑选聚会战袍的舒泉有些疑惑。

“可是,选小裙子和社死有什么关系吗?”

被她这么一提,易织年也察觉到了逻辑上有点问题。

易织年说:“反正都要社死,我选择做个漂亮鬼。”

舒泉:“……”

易织年拉着舒泉从周一逛到周四,勉强选中了一件一字领无袖黑色小礼裙,往镜子前一站,感觉还差点什么。

舒泉抱着易织年的首饰盒,挑出一条细链条单钻项链,又从柜子里选了一款白色山茶花的小手包。

易织年正在感叹“好搭好搭”的时候,舒泉搬来椅子,让她坐下。

舒泉的手巧,手腕轻转间,为易织年盘了个丸子头。

易织年脱口而出:“好可爱!”

说完之后震惊地捂嘴。

“我怎么夸自己还夸出声了。”

舒泉拍拍易织年的圆脑袋,甜笑道:

“我们年年就是很可爱啊。”

易织年抱着舒泉的胳膊,感激涕零。

“泉泉你手怎么这么好使啊。又会做饭又会搭配,居然还会盘头发。你跟我说,还有你不会的事儿吗?”

舒泉站在易织年身后,和她一起往镜子里看。

此情此景,让她想起了难以忘怀的往事。

舒泉说:“我以前……经常帮一个姐姐梳头。那个姐姐的头发好长好长,长到腰际,发质也是我见过最好的。我从小就是短发,特别喜欢她的长发,她也很好脾气地从来不嫌我烦,我怎么玩她的头发都可以。就是在那时候,我学了各种绑头发、盘头发的方法,每天变着花地为她梳头。”

镜子里的人变成了她和陈幻。

那时候舒泉才十二岁,又瘦又小。

每次帮陈幻梳头,那双满怀心事的大眼睛就会变得神采奕奕。

一开始不熟练的时候,陈幻被她扯得发痛。

有时候眼泪都出来了,看小孩兴致勃勃的样子,陈幻也不开口,随她高兴。

后来再长大一些,自己试过一些发型之后,渐渐明白有些绑法会让头皮很痛。

但陈幻从来都没有跟她抗议过。

舒泉说着说着,突兀地停了下来。

易织年回眸问她:“那后来呢?”

“后来……”舒泉眼神有些发直,“后来,我和她走散了。”

舒泉一直都没有联系上陈幻。

陈幻以前的手机号销号了。

舒泉给她以前的微信发了无数信息,从来没有被回复过。

舒泉想过,将那个被舒敏换掉的那个号找回来,说不定陈幻出狱之后会联系那个号。

但舒敏说以前的号早就丢掉了。

舒泉问手机运营商。运营商说这个号之前长时间不用,已经给了别的用户使用,她没法再要回来。

舒泉给她以前的手机号打电话,是个带口音的中年男人接的。

她拜托对方,如果有个叫陈幻的女人联系这个号,能不能转告她?

对方说了句她听不懂的话就挂断了。

易织年看舒泉眼里发亮,握住她的手说:

“你这个姐姐叫什么名字?是怎么走散的,跟我说说,我帮你去问问啊。”

“她叫陈幻。耳东陈,幻想的幻。她是我妈妈的学生。”

陈幻母亲癌症到了最凶险的晚期,继父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消失无踪的那一年。

母亲等着钱救命,而家里的存折里只有二十块钱的那一年。

陈幻还有三个月才满十六岁。

半大不小的年纪,陈幻一脚踏进了人生的最险恶的谷底,一心只想筹钱救回母亲一命,根本没心思读书。

立刻找个工厂上班,她要工作,她要钱,她要她妈妈的命。

至于没上高中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那是未来的事。

她顾不上。

也没办什么退学申请,陈幻直接找工作去了,不再去学校。

三天之后,班主任姚聆在一家修理厂找到陈幻,将她拎回自己家,让她好好说说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去上学。

十二岁的舒泉正在屋里写作业,听到外面的动静,偷偷地探出圆圆的脑袋。

第一次看到了陈幻。

十五岁的陈幻已经一米六八了。

她随意扎着马尾,穿着件黑色的T恤,站在姚聆面前身形挺拔,面对老师的质问,表现得极其散漫,浑然不在意。

姚聆坐在她面前的沙发上,一手拿着水杯,一手在擦脸上的汗,衣领都被汗水浸成了深色。

陈幻扬着下巴,始终倔强地昂着头。

“没为什么,不想上了。”

舒泉心里“哇”了一声。

这个姐姐看上去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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