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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支着脑袋没说话,努力将自己当成个局外人的易雪林,神色忽然紧绷了起来。
易织年也忍不住握住了拳头。
意图很明显。
她要带走白境虞。
白境虞:“跟你出国,我的生活怎么办?”
“你现在在投行工作吧?年薪有300万吗?我知道国内投行的情况,这也不算是份值得怀念的工作。”
厉心湛说得云淡风轻。
“跟妈妈去A国,妈妈可以给你提供一年就能赚千万的工作。一千万,美元。你该去看看真正的华尔街是什么样的。”
一年上千万美元,易织年在心里立即用汇率换算了一下,的确是一大笔钱。
白境虞眼睛都没眨。
“你觉得我在乎钱吗?厉女士,你在侮辱我。”
厉心湛被她这么一说,眼泪又开始翻涌。
“妈妈不是这个意思。妈妈只是想要你能过得更开心一些。境虞,这么多年来,你都没有想妈妈吗?”
白境虞正要开口,门口响起焦躁的门铃声。
一下下,不间断地一直摁。
从门禁视频里,白境虞看见了她父亲白决正在双手叉腰,一脸烦躁地原地转圈。
厉心湛和白决,就像两块同极的磁铁,永远相斥。
白决一出现,厉心湛一抹眼泪冷下了脸,半个字不再说,直接离开。
和厉心湛相比,白决显得相当没有风度。
他对着厉心湛的背影大骂:
“滚!滚远点——别来骚扰境虞!”
厉心湛回眸,轻蔑一笑,和跟在她身后将近两米高的男人一起消失在电梯口。
厉心湛走了,白决浑身燥得难受,还不想坐下,继续在客厅里溜达。
秘书将他的行李放在角落,站着,西装和白决的如出一辙的凌乱,很明显的风尘仆仆。
白境虞对秘书说:“你先回去休息吧。”
易雪林也好像刚回过神来,送秘书出门后,拉着白决到沙发上歇一会儿,顺便给他倒了一杯水。
厉心湛走了,关起门来都是自家人,白境虞放松了许多,去换了身舒适的睡衣出来。
她坐到易织年的身边,身子微微向她倾斜。
易织年知道她累了,想找个人靠着,便直起身子,让白境虞靠得舒服点。
白境虞脱了鞋蜷起腿,整个人缩成了小小一只,枕在易织年的肩头。
这是她最放松的姿势。
“你这回不是去出差的吧。”白境虞问白决,“你早就知道她还活着,这回是去找她的,对吗?”
白决也不想再掩饰了,他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厉害得很,早就猜到了。
白决说:“其实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还活着的事……”
白境虞插话:“你生日那天知道的。知道她当年是用假死的方式欺骗了我们,生她的气,不想让我去给她扫墓,顺便连我也骂了一顿。”
白决真是无言以对。
他哪里是骂白境虞,哪里舍得骂这个宝贝女儿。
分明是想找个借口,不想让她再浪费感情,去祭奠那个根本没有死的妈。
自己的女儿自己太了解了。
白境虞看着坚强,冷心冷肺的模样,实则很重感情。
每次忌日去扫墓回来,她心情都会低落一段时间。
白境虞为她痛苦了这么多年,怀念了这么多年,而厉心湛呢?在大洋彼岸逍遥自在。
白决仰着头,发红的眼睛望向天花板。
白境虞二十多个小时没有睡觉,白决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也是连续奔波了十多个小时,胡子拉碴。
正如厉心湛所说,当年他们俩还是夫妻的时候,就时常吵架。
并不是说他们感情破裂。
他们是自由恋爱,一同走过贫苦的日子时相濡以沫。
可当他们赚到第一桶金的时候,却出现了严重的分歧。
白决想带上全部家当,前往当时还是个小渔村的S城创业。
而厉心湛主张一家出国,去国外发展。
两人因为理念不合,时常争吵,感情也出现了裂痕。
白境虞的童年,每天都能看到父母相互指责和谩骂。
厉心湛哭泣的声音,是她记忆中幼年时最稳定的背景音。
后来就是那场车祸。
白决说:“我生日的那天得到了消息,我找到了她,我真的找到了她……原来她真的还活着。”
当年厉心湛出差,本来是要坐那趟大巴的。
但是因为长期不得志的压力,想要离开却又放不下女儿的左右为难,让她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太好。
所以那天出差,她睡过头了。
等到她赶去的时候,大巴已经开走了。
随后这趟死亡大巴跌进山谷里,全车五十二人全部丧命。
所有人摔得粉身碎骨,根本分辨不出身份。
这就是天意。
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厉心湛听到了老天爷在她耳边说——
走吧,离开这里。
去你向往的远方!
厉心湛决定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抛下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远走高飞。
至于之后她的女儿,她的丈夫,她的父母……所有爱她的人,如何为她的“死亡”哭泣,为她心碎,她都没有办法去在意了。
转眼间,二十年的时光匆匆而过。
白决成了和S城一起成长起来的企业家,国内最顶尖的富豪之一。
而厉心湛在A国和一位知名律师结婚,又离了婚,如今正野心勃勃地准备进入政坛。
原本厉心湛是想悄悄回国来找白境虞的。
但她步入政坛后,成天要在外抛头露面。一直都在关注A国政治的白决,很快发现了她。
和她取得联系之后,厉心湛对白决就像对个陌生人,言语间极其冷淡,并且说要将白境虞带到A国去。
“我能给她更好的人生。”
厉心湛在电话里非常强硬地说,
“一个比她当小小投行VP要体面的人生。”
厉心湛来意已决,而白决不许厉心湛二次伤害白境虞。
在电话里劝说无果,白决打了个出差的幌子,直接飞去A国,想要跟她当面对质。
没想到,在白决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回国了。
白决一摊手,无奈道:“迟了一步,没能拦住她。”
白境虞说:“你是怕我知道她没死,却为她难过了那么多年,觉得自己像白痴吗?”
白决任何时候都习惯昂着头。
眼睛里是睡眠不足引起的血丝,但他高挑健壮的身材并不显老态。
白决说:“人的感情是没办法说收就收的。境虞,我们爱任何人,都不会是白痴。爱不可耻。可耻的是戏弄我们的人。”
白境虞沉默着。
易织年看她眼角有些发红的迹象。
大多数的时间里,白境虞很坚强。
可她也是人,难过的时候心也会痛。
易织年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白境虞沉淀了一下情绪,将被情感搅乱的理智扯了回来。
“所以,这次厉心湛千方百计将拉我去A国,到底是为什么?真觉得我眼馋她那点美元?”
白决说:“她在竞选州长,她的政敌已经查到她曾经的身份,想曝光她抛夫弃女假死的事情。一旦曝光,很有可能对她的选情不利。所以……”
白境虞明了:“所以,她知道你不可能配合,就想找我演一出母女情深,当做她的政治筹码,洗去丑闻。”
易织年听了直翻白眼。
难怪一开口就是千万美元,原来都是生意。
这么多年来,白境虞这么坚强的一个人,一提到她妈就难过。
幼年时母亲惨死,但凡是个人,都会是一生的阴影。
结果这人,为了自己的政治生涯,就这么厚颜无耻地再次出现了?
连一向没有正常人类情绪的夏步青听到这种荒唐事,眼神都尖了起来。
白境虞的手机突然作响。
所有人看向屏幕,是个陌生来电。
白境虞接通电话,按下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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