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临终之名+番外(28)
做检察官的性情严苛,那周淙的爸爸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能养出来这么美好的周淙啊。
不能细想,越想就越觉得委屈,但也同时意识到自己太矫情。
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她得到了优渥的家庭条件,父母对她的培养也很用心,就凭这两点她就应该对父母感恩戴德,而不是抱怨父母不够开明、不够温和、不够平等。这世上哪有什么好处都让一个人占了的好事儿呢?即便有,那也是机缘巧合,而不是强求。
温且寒蹭完饭就礼貌告辞,杨大夫亲眼看着对方进了家门才回来,进屋就叫住了在兔子脑壳上投币玩儿的周淙。
“心心,小温——”杨大夫犹豫了一下,看周淙还在摆弄手里的硬币,还是决定有话直说,“小温这孩子,是不是有那心思?”
周淙慢条斯理地把在便利店里专门兑换的硬币挨个投进兔脑壳中,才漫不经心地回话,“妈你别乱琢磨,就是邻居。人家女孩儿独身在外,我也是,这还门对门,走得近一些那不是正常的吗?”
杨大夫一听就知道这是瞎掰的,小温从进家后那眼神儿就时不时地偷偷瞟着看周淙,看着周淙的时候又小心又依恋的,她活了一辈子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那还当什么妈?
周淙还有意拦着她少打听小温,那心里必然也是有点数。
杨大夫坚决要问到底:“妈是老了还没瞎呢。”
周淙坐回沙发上盯着手机不做声。
杨大夫叹气:“不投缘?”
周淙熄屏拉过一个抱枕垫着头躺下去,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杨大夫又叹了一口气:“那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回头妈给你打听打听?”
周淙“嚯”地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满脸都是不可置信:“老杨,你没事儿吧?人家异性恋的催着相亲结婚还情有可原,毕竟后面还有生孩子养孩子一大关,确实废功夫。那我一个同性恋你急什么啊,这都要张罗着给我相亲了?”
杨大夫伸出食指恶狠狠地戳周淙的额头:“你是不是不知好歹?就你这样躺家不动能找到好对象吗?本来你们这种群数量就少,你不主动点儿那好的能轮上你吗?”
真是服了,种群数量都出来了,她是已经被开除出人类了吗?
“轮不上拉倒,这有什么可急的?我是明天就死了?还是后天就瘫了?就算得了绝症,那从今天算起我还能再支棱个一半年呢是不是?”
这话一出口,母女两个人突然都像摁了静音一样,默不作声。
周淙蓦地想起明流欢。
杨大夫这回真有点生气,沉着脸瞪周淙:“心心,这种话不要乱说。妈妈是做医生的,这一辈子听过很多故事,里头就总有这种一语成谶的人。”
周淙受了教训,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即摸出手机给明流欢发微信。
删删打打许久,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合适,有一阵子没见,两个人好像生疏了。周淙琢磨半天又拿书稿的事儿去找话题。
淙声:我们主编托关系走后门把你的稿子加塞先审,你这改完稿子就全甩给我了?
淙声:我都快成你的代理人了,不给点代理费?
淙声:你还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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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想起
周淙中秋的时候问明流欢还回不回原城,明流欢一直没有回复。
她自嘲地想,是不是她太敬业了,既然说好了是临终关怀,那她不得关怀到这人走的那一天吗?明流欢眼下大约是不需要人关怀了,这口头约定是不是算自动解除了?反正她也没拿钱不是。
每日按部就班地工作,应付来来去去的人,其实也没什么麻烦的人,就是郑成追得有点紧,易成江这老爷子的自传到了出版社那边简直是光速定稿,约摸着易氏集团走了关系,本来顺顺当当的活儿应该是挺省心的,就这郑成一天天的总能找到话题来问她。
选什么纸,多大开本,某些照片角度欠奉还能不能换了,找什么层次的大佬来写个序,题个词,做个特别的书签怎么样,硬壳精装有没有必要……中间还夹杂着能不能见面详谈一下的约请。
周淙只能耐着性子挨个回复,并一再强调没有见面详谈的必要,当然还是勉强地见过两面,说了些不咸不淡的在电话和邮件里都能解决的问题。
郑成倒也没什么行为不妥之处,但言行举止间透露出来的好感越发明显,周淙真想直接甩一句我有男朋友了,可人家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急着甩这话那就不太合适。
最后一次是郑成直接去风物传媒找她,周淙一不做二不休,立刻抓紧机会让明岁南假装男朋友打了个电话,她很不专业地在办公室里跟“男朋友”小吵了两句,郑成当场就有点失落,从此安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