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临终之名+番外(10)
她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语音回了个“哦”。
明流欢这边也没再继续回复,倒是反反复复地不停在听这个“哦”,明岁南无语至极:“姐你是不是有病啊,明明想淙姐还要惹人家生气。你顺顺当当地应了,晚上你俩就能坐一桌上吃饭,这下好了吧,不识好人心。”
明流欢抬头努努下巴:“我可不有病么!傻子,液体输完了!你是来陪护我,还是来气我?”
明岁南卡住滚轮摁铃,伸手示意他姐闭嘴:“难听死了,你快歇歇吧,不知道的以为我欺负哑巴。”
护士来换液体,姐弟二人都闭嘴不言语,等护士走了,明岁南又嘀咕起来:“淙姐心干净,这样儿的人不多了,你别作。”
后面咽回去的半截话姐弟二人心知肚明,都不剩多久好活了,还不赶紧好好享受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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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淙这几天睡得挺好,因为对门温且寒可能是不在家,早晚她都没听见过开门关门声,夜里也没有晚归的动静。
周五陪着作者在大学里办完签售后,社恐作者马不停蹄地坐上高铁回家,她也懒得再回公司,下午四点多直接回了家。
一出电梯就瞧见门口地上扔着一个行李箱和一个背包,一人正在烦躁地上下左右摸钥匙,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又忘带钥匙了?”周淙打着招呼多瞧了一眼才看见温且寒吊着一只胳膊,球鞋和裤子上糊着干泥,已经摸出钥匙的那只手掌上还有擦伤,关键是脸上又黑又红还脱着干皮,头发油得像过去坐月子的产妇。
这干什么去了,整得跟泥猴一样。
温且寒咧嘴一笑,只趁着牙齿格外白:“姐姐,你怎么提前下班啦?”
“出外勤,办完事儿就回来了。你这灰头土脸的怎么回事儿,还受伤了?”
周淙顺手从地上捡起背包,拉起行李箱:“我帮你拎进去。”
温且寒开了门,迎面一股难以描述的味道熏得人辣眼睛,客厅里一地乱七八糟的小物件,周淙本能地憋了一口气,就站在门口伸长胳膊把行李箱和背包拿了进去,脚边突然蹿来一团不明生物毛绒绒地擦着她的小腿,然后就是温且寒不顾还吊着的胳膊反身扑了过来,也一头扎在周淙腿边。
周淙吓了一跳但只是静静地站着,温且寒揪着一只嗷嗷叫唤的狸花猫站起身来,长出了一口气:“幸好我手快,这家伙总想跑出去玩儿。”
是猫啊,油光水亮的大狸花,虎头虎脑,像只大海参,好喜欢,好羡慕,好嫉妒。
她有健身架可以当猫爬架,她有假想猫,可是温且寒真有一只猫。
周淙控制着自己蠢蠢欲动的手,轻轻地笑了一下:“那你慢慢收拾吧,我回家了。”
温且寒揪着猫傻愣愣的,目送周淙转身开了对面的门,然后人进去了,门关了。
好看。
周淙这个人怎么这么好看啊,不做表情的时候面目清冷,一笑就如沐春风,好温柔啊。
温且寒失落地关了门,气鼓鼓地把猫扔到地上,整个人都麻了。
“我养你有何用?你是个猫啊,趁我出差你就拆家。”
猫砂盆里不忍直视,温且寒铲屎差点铲到抽搐,“你这么聪明,什么时候能学会自己铲屎,要么你学一学怎么上马桶?”
越想越气,温且寒忍不住骂起来:“我辛辛苦苦赚钱养你,你踏马不让摸不让抱的,我到底图个什么!”
猫大爷高冷地瞥了她一眼,大摇大摆地上空调机顶上歇着了。
温且寒把家里草草地收拾一下,洗完澡后从行李箱里拎出一兜甜瓜敲响了周淙的家门。
周淙正在家里补觉,披头散发地去开了门,门外的温且寒满脸堆笑:“姐姐,你做晚饭了吗?”
“没有。”她有点累,打算点外卖来着。
温且寒已经走进门里把甜瓜递给她:“那你能不能多做点,让我蹭个饭啊。我这出差回来,真的好累啊,手腕儿还疼。”
周淙默默地咬了咬后槽牙把温且寒让进来:“才回来见你吊着胳膊以为是手臂伤了。”
温且寒主动去鞋柜里拿拖鞋:“胳膊确实扭了一下有点疼,但主要是手腕儿挫了一下,没大事儿,不用吊着了。”
两个人进到客厅里,周淙抬头一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一边随手扎头发一边走到厨房外打开冰箱:“小温,能吃辣吗?”
“能。”温且寒忙不迭地答着,一边拎着甜瓜过来,“甜瓜我在家都洗好了,咱们切两个吃吧?”
周淙取了一把尖椒、一盒草菇和一把茼蒿,进厨房递出一个水晶碗来,“水果刀在茶几下头,小心一点。”
温且寒高高兴兴地去了,过了一会儿便端着水晶碗回来,捏着切好的甜瓜块儿往周淙嘴边送,周淙条件反射地身子微微往边上退了一点:“一会儿我自己吃。”